只是尺素的死,让她心里有些发寒。
香皂的事,主子的过错不过是没有提前告诉那些人,香皂里放了猪油,在她看来,这只是件小事,过段时间就淡了。
可主子为了掩盖这个过错,将尺素推了出去,说她背主。
这也没什么,能为主子顶罪,尺素是愿意的,如果是她,她也是愿意的。
尺素被狠狠打了一顿,还要发卖出去,没有任何怨言。
主子亲手给尺素熬了药送去,告诉尺素,说她已经安排好了,会在外面把她买下来,让她好好养伤,等过一段时间,还把她接到身边来。
尺素感动的泪流满面。
等主子走了,流年给尺素上药,尺素拉着她说了许多的话,说不后悔。
她当时没听懂,还笑着安慰她,说不管是在里面还是外面,都一样是给小姐做事,而且她很快就会出去看她的,让她不要太伤心。
可是当天晚上,尺素就死了。
她家主子哭的像个泪人,说尺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想不通。
她这才恍然,哦,原来尺素是自杀的。
可是午夜梦回,想起尺素那句“不后悔”,就忽然浑身发冷。
流年拿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衣服回到房间时,发现坐在妆台前的顾瑶琴,几乎让她认不出来了。
雪白的肌肤变得粗糙黯淡,眉毛散乱,眼睛仿佛变小了一圈,唇瓣也没了往日的风情。
如果说之前的顾瑶琴是个绝色美人,现在的顾瑶琴,就只能勉强算的上清秀。
流年微微松了口气:小姐这样出去,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顾瑶琴动作很快,在流年的帮助下,迅速换上她的衣裙,又道:“你去把外面的小丫头支走,然后穿上我的衣服在床上装睡。”
冷冷一笑后,又淡淡道:“流年你放心,等我回来,他们又会,跪在地上来求我!”
第39章
看着乌启道手里的玉佩, 潜帝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
两次了!
妈蛋两次了!
都是怎么去的,又给我怎么回来了!
內侍张成善解人意的递过来一盘桔子,潜帝举起来却又强行忍住没扔出去,而是开始剥, 眼睛看也不看乌启道:“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这桔子剥的又重又急,看得乌启道心惊肉跳, 觉得他家陛下要剥的只怕不是橘子, 而是他这张老皮,于是毫不犹豫、语速飞快的道:“云公子算到陛下在这里,他现在正……有事在身, 所以托臣替他跑一趟。”
“算到?他怎么算到的?”
乌启道道:“就是用铜钱起了一卦。”
为了增加说服力, 又道:“他起卦用的铜钱臣也带来了, 陛下请看。”
捧着一把铜钱就要献上来,潜帝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收起来——这种东西, 给他看他又能看出什么名堂来?浪费时间。
道:“他算到我在这个茶馆?”
若那小子真能算出“一笑楼”三个字, 岂不是和神仙没差?
“不是, ”乌启道道:“云公子说,陛下昨天在哪儿, 今天就还在哪儿……臣就自己找来了。”
潜帝动作微微一顿, 他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一向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些障眼法,不过是那些神棍用来骗钱的鬼蜮伎俩罢了,这会儿忽然冒出一个小家伙, 就让他深信不疑,怎么可能?
赌马的事看似神奇,但那种地方,有太多的手脚可做——哪个赢就买哪个是不容易,但想要买哪个,就让哪个赢,却不难。
秦毅倒是可信,不会说谎,但问题是昨天云起那小子根本就没算卦,不过是认出了玉佩是乌启道的,秦毅这蠢东西就自己巴巴的把玉佩给送回来了。
而今天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巧的地方。
潜帝自己的性格,他自己清楚。在某些无关大雅的事情上有些执拗,譬如昨天在这个地方,拿玉佩去招人,不仅没把人招来,还憋了一肚子火,那么今天就非得在这儿,再来一次不可。
若有人堪透了他的性格,想猜出这一点并不难。
会想这么多,还真不是他做皇帝的天性多疑,而是以上种种,看似不可思议,却不是没人能做到,譬如……那个第一个告诉他云起小子有“道行”,勾起自己兴趣的家伙!
当然,那家伙是没有这么做的必要的。
见潜帝若有所思,下意识的将桔子扔进嘴里,乌启道松了口气,知道暂时逃过一劫,却听潜帝又问:“你说那小子有事在身,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那个……”乌启道嘿嘿赔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庙里的一些琐事……”
潜帝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答案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手指遥点,道:“说,说,你说,我不生气。”
乌启道偷偷看了他一眼,道:“云公子他忙着……呃……教他的狗骑马……”
教他的狗骑马!
潜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堵在胸口,连声干咳,拿了拳头去捶:“没事……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生气……”
不生气个屁!
猛地一拍桌子,伸手指向秦毅:“你你你你!就你!去给我把他弄来!”
妈的!老子不玩了!
秦毅皱眉道:“只怕云公子不肯……”
他若是愿意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皇帝都没能见到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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