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的叫声太过于凄厉,程昔急了,忙跟赵敏述说:“赵叔叔你快吧鸡腿给我,别把我儿吓坏了,万一叫你给吓傻了怎么办。”
小鸡腿又颇通灵性地低低叫了一声——
「爹,你儿子我不傻,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晚餐想要吃什么鸡,清蒸的可以吗……」
程昔拍了拍他的狗头,“把你哈喇子收收,弄脏了被子小心叫你给我舔干净。”
小鸡腿狗腿的伸伸舌头,在程昔脸上狠狠舔了一口,然后一副邀宠的摸样摇着尾巴求夸奖。
许根不由默默述别过脸去,这只傻狗真是碍眼。
16、等你回答 ...
程添拿凳子坐下来,帮程昔掖好被子,赵敏述见他有话要对程昔说,就叫上许根出去聊聊。
程添叹了口气,问道:“被人欺负了?”
程昔抚摸着小鸡腿笑道:“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怎么可能有人能欺负到我头上?”
程添愁眉不展,“你这孩子,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程昔虽然不是程添亲生,但是他把大半辈子的心血都倾注在了程昔身上,就希望这孩子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长大,不一定是要出人头地、才高八斗,最重要的是能够开心、快乐地过一辈子,但是没想到程昔选择了一条跟他一样充满泥泞的路。
他不禁有点自责,要是程昔这孩子不跟在他身边长大,所以是不是也不会过早的接触到同性之间的感情……
程昔这才是十几岁的年纪,就算是找个小女友也是早恋,还这么小。
程添忍不住慈爱地摸了摸程昔的头,他也快到了不惑之年,这么一路走下来,不知道难听的话听了多少,一开始还会难受、愤怒,久了也就麻木了,家里面也一直给他压力,亲朋友好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异样的眼光如芒在背,和赵敏述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双入对,只能藏着掖着享受两个人属于自己的世界。然而多了一个程昔之后就多了一个人来与他们分享喜悦,但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也很难想象要让自己的孩子把那些零碎的苦头再吃一遍。
更何况,这两个孩子才多大,人生的路还那么长,谁知道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子。
他耐下心来问程昔,“程昔,难得有机会我们父子两能坐在一块谈心,我就问你一句,你跟许根是什么关系。”
程昔没想到程添会问的这么直白,抱着鸡腿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他低下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爸爸,你别逼我,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程添只能摇头,拍了拍程昔的手背,“那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说,我等你。”
程昔张了张口想要喊住离开的程添,但是看着他微驼的后背怎么也开不了口,似乎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和初见时那个风采灼然、气质高雅的青年重叠在一起,时光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会老,谁也无法逃脱生老病死的怪圈。
他死死箍住怀里的鸡腿,红了眼眶。
鸡腿似乎看出他伤心,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够着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好像在说:「大鸡腿,别哭,有小鸡腿陪你。」
外面赵敏述见到程添出来,跟许根打了声招呼就与程添默契地并肩走在一起,许根看他们走远了,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掐灭了烟蒂,扭头回病房。
赵敏述问程添,“你都问他了?”
“问了。”
“他怎么说?”
“他说不知道。”
赵敏述苦笑,“没关系,小孩子慢慢教。”
程添却摇头,“小孩子大了心大了主意也大,就怕教不好反倒让他心里面埋怨。”况且也不是亲生的,更加轻不得重不得。
赵敏述倒是很乐观,“你就少操点闲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男子汉不多摔打摔打怎么长大。”
程添听了这话觉得也有道理,但是他是多说了一句,“你看着程昔从小就聪明懂事,很少让人操心,但是我知道他在感情方面没什么经验,就是怕到时候他在感情方面吃亏吃狠了爬不起来。”
赵敏述狠了狠心道:“那也是他的命。”
程添无语。
这一点是程添说的对,程昔一直是个死心眼,也不知道他认真起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臭毛病改了没。
许根看见程添走出去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表情,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打开病房门就看见程昔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就像是雪白的一团只露出个脑袋,就连下巴也像是受不了冬日的冷气一样藏在被子里,还剩一个小鸡腿在他脑袋旁边屁股正对着病房门,一拱一拱的活像个毛球。
程昔似乎是怕鸡腿冻着,还像模像样地问他,“鸡腿,冷吗,要不要进被窝来暖和暖和?”
许根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冲过去捉住鸡腿的脖子,一把搂在怀里,“你身边我还没好好躺过呢,哪轮的上他。”
小鸡腿被人坏了好事,泄愤一般啃了许根手背一口,顿时他手背上出现几道长长的牙印,程昔吓了一跳,连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没事吧。”
一看只是几个浅浅的牙印就又缩了回去,“多大人了还和狗一般见识。”
许根被他气得只剩下鼻孔出气。
他把鸡腿放到地上,大手一挥,“自己玩去吧。”
他问程昔,“有心事?”
程昔摇头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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