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什么人珍惜而小心地擦拭而去,就像抚摸一件名贵易碎的瓷器,不允许它被任何尘埃沾染上去。
于染一愣,如此诡异的情形令她不由得背后一凉,汗毛直竖。
等她再凝神看去时,莫奕苍白的脸上干净如初,他依旧是一脸沉静漠然的样子,连眼神都没有移动分毫,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于染的臆想。
于染不太确定地眨眨眼,一时有些恍惚。
刚才她所看到的真的发生了吗?
或许……真的只是她神经过度紧张之后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旁的房间内传出暗门开启的吱呀声,然后是梯子放下的声音,随着一阵脚步声,周云臣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
他的步伐在门口停止,周云臣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轻的仿佛害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又仿佛担心将自己从梦境中惊醒:
“我们真的成功了……?”
莫奕笑笑,自然地接过话头:“你就这么不敢相信吗?”
实际上,普通的蜘蛛在冲刺最多十数秒就进入倦怠期,但在副本里,莫奕不敢冒险,所以将时间增加到了两分钟30秒,并且用一切方式尽可能地激怒它。
即便如此,那只蜘蛛在被偷袭之后竟然还有一定的余力,也是令他大开眼界。
辛亏有惊无险。
周云臣有些惊叹地上前几步,然后伸出一只脚踢了踢那只蜘蛛丑陋的尸体,长长的腿随之抽搐了一下,他被吓得猛地向后一蹦老远。
周云臣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解释道:
“我还是第一次反杀副本里的boss,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一旁的于染赞同地点点头,然后伸手扶住歪歪扭扭的墙壁站了起来,身上依旧泛着运动过度的酸痛,在动作中被扯到了一下,令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她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点不真实感。”
这个名叫“STAY ALIVE”的逃生游戏的机制设计就是让玩家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性,所有的玩家都无法将任何武器带入副本内,游戏兑换商店内不仅没有武器兑换的选项,而且也没有任何提高体质的道具。
这个游戏似乎就是要玩家在极端的危险间挣扎求生,而非杀怪反击。
就像一开始的游戏规则中所说的那样: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莫奕抿抿唇,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
“走吧,别瞎想了,里面的那几个玩家还被吊着呢。”
说毕,他转身向屋内走去,于染此刻也缓过神来,跟在他的身后向内走去,周云臣犹豫了一下,也跟上了二人的步伐。
屋内依旧满是如裹尸布一般惨白的蛛网,那三个被吊起来的玩家被裹的犹如蚕蛹,静静地倒吊在窗口。
于染上前一步,用那柄菜刀砍断了吊着玩家的蛛丝,然后顺手将还沾着黄黄绿绿液体的刀刃在裹着玩家的蛛网上擦了擦,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将裹着他们的蛛网撕扯开来。
莫奕将手中的手电筒搁在一边的窗台上,弯下腰帮忙。
周云臣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莫奕,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莫奕掩在黑暗中的半张模糊的面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云臣就是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对方的轮廓——
他的面容上总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冷静沉黑的双眼似乎总在沉思着什么,浅色的唇习惯性的抿成绷紧的线条。
克制,冷淡,理智。似乎和疯狂两个字沾不上边。
但是周云臣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虽然计划成功了,但是他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虽然他逻辑缜密,理智谨慎,但是却绝对不正常。
从进入副本以来,莫奕的每一个选择就像是在刀尖上舞蹈,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悬崖边上,他的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可怕的,深沉的狠劲,驱动着他的每一个行为。
周云臣本来以为他只是超乎寻常的大胆,但是在刚才他明白了。
那不是大胆,而是一种漠然,是对所有生命的漠视,甚至包括他自己的。
恐惧是伴随着人生来就拥有的求生欲而存在的本能,正是有了恐惧,人类才会下意识地避开所有危险的事物,刀尖,猛兽,以及未知本身……那,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并不在乎呢?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那他又在乎什么呢?
就在周云臣盯着莫奕的侧脸神游的时候,莫奕似乎觉察到了他的视线,扭头看了过来,二人的视线一接触,周云臣不禁浑身一紧,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莫奕笑笑,目光坦荡:
“怎么愣着?来帮忙啊。”
周云臣连忙摈弃了脑海中杂乱的心绪,弯下腰来帮忙把那三个玩家从蛛网里解放出来。
莫奕收回目光,正准备继续手下的动作时,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似乎被柔软的气流轻轻地蹭了蹭。
他一愣,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下一秒,莫奕就听到走廊了里似乎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音,在一旁寂静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仿佛是拖拽的音摩擦声,诡异而不间断地响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节快乐!!现在有请我的鹅子鹅媳给大家派送月饼!限量款!蜘蛛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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