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书听了声音坐了起来,冲进门的徐瑟一笑:“阿爹。”
“诶!别动别动,就躺着!”徐瑟忙上前又要扶着傅林书躺下。
“阿爹我没事,刚大夫来复诊说是已经无大碍了。”今儿楼承义鱼都没捕,专到镇上请了上次那老大夫来给傅林书复诊,之后又送回去换了药方。“老大夫也说了老是躺着也不好,活动活动反道好些。”
“老大夫真是这么说的?”徐瑟转头看楼华,见对方点头立时一脸欣慰的双手合什拜了拜,嘴里念道菩萨保佑。
楼玉珠奉上热茶,见徐瑟喝了口扭头笑眯眯冲楼承义喊:“爹不是有事跟外阿麽说么,快点过来说呀!”
徐瑟抬眼:“呀?承义有事跟我说?什么事呀?”
楼承义凑上来,表qíng若为紧张,打眼瞧瞧楼玉珠得到对方眼神鼓励这才鼓起勇气把摸石螺狮这事说了。
“这可是真的?”
楼玉珠摸上徐瑟手:“当然是真的,吃过午饭回去外阿麽就跟大舅们说一声,他们下午摸了明天一早就送来,一文一斤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徐瑟还是有点不相信,抓着楼玉珠盯着他眼睛道:“玉哥儿可不兴骗我,你们做那唆螺真能卖到三文一斤?赚头真有那么多?不会是为了给我们一文一斤骗我们的吧?”
“骗你们一时可骗不了一世,我说了外阿麽可也不能见怪,我们打算除了跟外阿麽们收这石螺狮还会跟村子里人收的。”
石螺狮这贱物那河里水塘连溪边都有不少,他们一家都能摸个不少还要加上村里人的?“要这么多?”
“那唆螺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卖了四十斤,还有好些人要买都没买到,今儿我们准备八十斤都恐怕是只少不多的!”吃唆螺的瘾头他可是最为了解,就他最佳记录是一人吃了三斤,就昨天那qíng况来看恐怕也有爱吃又不缺钱的。
再三确定这事是真的徐瑟就坐不住了,噌一声起身道:“那我赶紧回去把这事跟你们大舅说,让他带你们几个表哥赶紧摸去!”
“呀?外阿麽吃了饭再走不迟呀,”楼玉珠这下可傻眼了,他刚才还想中午让外阿麽掌勺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不吃了不吃了,我现在回去还赶的上饭,让你们大舅快点把那石螺狮摸了也不耽误你们生意,我这就走了呀!你们别送别送~”说着就往外走,楼玉珠见留不住飞快往厨房跑去抓了条白涟塞徐瑟竹娄里。
“外阿麽不留饭这条鱼就带着添菜。”
“别,之前的鱼还没吃完呢!”
“那就拿回去养着慢慢吃!外阿麽要是不肯收那jī也就带回去,连条不花钱的鱼都不要,那我们哪敢收那jī呀?”古时人都怕jī瘟所以每家养的不多,数量少那jī的价格就上来了,随便一只都能卖到六七十文,就没庄户人家舍得吃的。
徐瑟没法子只得收了鱼背了回去了。一回家张老爷子还疑惑老伴怎么这么快就回了,不待问徐瑟就把石螺狮这事说了,张老爷子立马让老大媳妇匆匆做了午饭,一行吃过全家能空出手的都去摸那石螺狮了,一下午就摸了四五百斤!留四百斤放家里养着,让老大挑了一百斤一早就送了来。
张大柱到的时候一家人才刚吃过早饭,楼明迎了上去嘴里喊着给屋里人报信。
第33章 还钱
“爹,大舅送石螺狮来了!”
楼承义闻声迎了出来接过张大柱肩上的担子。“大舅子吃过早饭没?”
“吃过了。”张大柱擦了脸上汗。
楼玉珠兑了温水出来:“大舅快喝口水憩口气。”
张大柱接了喝了口,喘两口气指那竹笼的石螺狮道:“这差不多有一百斤,瞧瞧成不成。”
楼玉珠瞥了眼:“大舅这是专挑那大的?其实不用,小的反而有人爱吃些。”说着把人往屋里领。
“呀?”张大柱瞪大眼,他还以为那个头小的没人爱吃呢。
“唆螺那东西主要是吃个趣味跟香味,跟ròu粒大不大到没啥关系。今儿中午大舅在家吃饭让爹做一盘尝尝。”
进到屋里,楼明搬来凳子,楼华再递来个饼。现在家里的饼跟老宅的饼可不一样,放了芝麻又用上重油,煎的金huáng喷香吃进嘴里那股焦香能让人回味无穷。
见张大柱三下五除二把一张饼吃完,不待人问,楼玉珠凑上来神秘道:“大舅猜我们昨儿卖了多少唆螺?”
“你们说是备了八十斤?”
“之前说是备八十斤,后来我又添了二十斤凑上百斤,一个半时辰就全部卖完了!今儿我准备一百二十斤的石螺狮!”
“一百二十斤?!”张大柱一惊,一下子想到家里那点石螺狮都不够五天的量,立时就急了。“那我赶紧回去再摸点,趁这生意只有你们做就多做些!”
一听张大柱要跟徐瑟一样急着赚钱连饭都不留,楼玉珠哭笑不得的拦了:“石螺狮多的是,不急那么点时间,大舅就安心在这里吃了午饭,最多我们早点做午饭就是。”
午间楼承义果真炒了份唆螺让张大柱试味,起先也唆不出来还是楼明这已经教出经验的教了这才唆出来的。一学会了吃张大柱也喜欢上了,筷子使的飞快一唆一个准,吃罢饭看自己面前那一堆螺壳才记起不好意思。
“大舅觉着好吃吧?”楼玉珠笑着问了,见对方点头再道:“刚才我让爹多做了些,等下大舅带回去给外姥爷他们试试。”
“别别,这贵的东西还是拿去卖的好~”
“都是自家的东西,外姥爷不嫌弃才好,哪说那贵不贵的?”
走时楼玉珠果真塞了好大一份唆螺让带回去,张大柱推托不掉只得苦着脸带了回去,张老爷子见儿子果真带了一百文钱回来高兴了好一会儿,可一瞧那唆螺立时把张大柱狠狠骂了顿,说他馋嘴拿那贵的东西让三房破费,骂的张大柱这汉子头都快埋进土里,最后还是徐瑟说了两句这才让张老爷子没再骂了。晚间徐瑟做主热了唆螺上桌,全家都不知道吃就张大柱知道立时把他美的呀,气的张老爷子又要开骂时被徐瑟拦了,一句我儿子你想骂就骂问过我意见吗把张老爷子顶的半点没匀过气来,尔后自己却是指着张大柱鼻子说爱教不教,不教今儿晚间唆螺就别想吃一颗!立时张大柱那脸上笑意就碎成渣渣,那被雷劈的逗趣模样把全家都逗笑疯了,其中笑的最疯的就是自家媳妇跟儿子!张大柱原本想佯装生气可装个没两下自己就没绷住也跟着笑了。
楼玉珠可不知道一份唆螺就把整个张家人逗笑了番,如果知道恐怕也会跟着笑吧,尔后是羡慕跟感叹。张家那种感觉才能称之为家呀,虽然穷手里不宽裕可一家子和和乐乐不比什么都qiáng?楼家手里虽宽裕可瞧瞧那种气氛,呵呵,根本没法比!
之后由张家提供石螺狮,楼承义去卖,一时唆螺热度直线上升一度风靡整个虎牙镇,最多一次是足一百八十多斤唆螺被一扫而空,之后便慢慢往下降,最后稳定在每天一百斤左右。这时候他们唆螺已经卖了半个月了,外姥爷他们村附近的石螺狮已经被摸了个遍,又加上农忙开始能提供的石螺狮已经极少极少,后来楼玉珠gān脆让张家别送了,张家能理解也就停了送石螺狮一事。回家一细算这半个月就赚了四两多银子哪有不满意了?最高兴莫过于张老爷子,之前他凑五两银子给傅林书改户籍是顶着压力的,家里虽壮劳力不少可供着两个读书的又有那么一大家子要养,手里真心不宽裕,后来只用三两那二两也只还了别人家的,那三两银子就是张家一家的存银了。眼瞧两个孙子就要jiāo束修家里却是没丁点余钱张老爷子心里真心急,眼瞧jiāo束修的日子越来越近张老爷子都准备再厚着脸皮上人家借了,不想往日多靠他们帮衬的三房分家后反到带着他们赚了钱!半个月四两银子这事以前张老爷子是想都不敢想呀!
张老爷子高兴半个月赚了四两银子,楼玉珠这边也让楼华拿出账本算起了账。
点量油灯,楼华拿出账本细细算道:“这半个月我们每天卖唆螺平均能尽赚一百八十文,半个月就是五两四;鱼能赚一百二十文,半个月是三两六。五两四加三两六刚好就是九两,加上之前卖鱼赚的五两,总共是十四两。打推车跟桌子等用了一两半,阿爹的药钱用一两,这半个月来油盐白米等吃用花费四百二十三文,现在账上余钱是十一两三百七文。”
“十、十一两多?”楼承义高兴的都结巴了:“大郎没算错?!”
大郎摇头:“我算了两遍,没算错。”
十一两多银子比他以前一年还赚的多呀,楼承义兴奋的抓耳挠腮,冲傅林书一个劲傻乐。傅林书瞧他那傻样没好气白了眼。“孩子们都沉的住气就你乐的跟个傻瓜似的,丢不丢人?”
楼玉珠弯了弯眼:“爹别高兴的太早,要知道我们家还欠着二十八两的外债呢!”
“我知道我知道,”楼承义不好意思摸后脑勺道:“我以为那债我们要还好几年呢,按现在就几个月就还清了,心里高兴!”
楼华跟楼玉珠对视眼,皆是偷偷乐了。楼承义一直以为那二十两救命钱是借的黑钱,其实并不是,所以说这半个月所赚的钱就足以把家里的外债还清了。
“爹,”虽然能把外债还清但楼玉珠还是不准备把那二十两的事告诉楼承义,他准备瞒着让楼承义心里有顾虑也能少想着贴老宅那边。“你明天上午卖完鱼别急着回,在镇上买三斤ròu十斤白米十斤白面及两斤糖雇辆车牛往外姥爷家送去,”一个人去太单薄了,楼玉珠冲楼华道:“大哥也一起去吧,顺带把欠外姥爷家的银子还了。”
“好。”还钱这事考都不用考虑楼华便直接点了头。
第二天卖了鱼楼承义果真买了东西雇上牛车就往张家村去了。才进村子有那认识的就招呼上了:“哎,这不是张家哥婿吗?怎么来瞧岳亲呀?”
楼承义笑着点头。“是呀,好久没过来,今儿得空过来看看。”
“好好,是该过来常走走。”
待到牛车走远,有那人还盯着牛车上的东西。牛车没那车篷,堆放在车上的东西一眼就能瞧清。“以前常说张家帮衬那养哥儿,嫁的好人家却不见人回来帮衬张家,还道那养哥儿láng心狗肺呢,现在瞧瞧可不是那回事。”
坐在牛车上的楼华听着背后隐约议论,嘴角不即弯了弯。
张家也是老房子没那围墙,视线辽阔老远就瞧见楼承义了。张家二儿给家里喊了声先迎了上来。“承义来啦~”
“诶,二舅哥。”
楼华也喊:“二舅。”
张大顺应了,见牛车到了屋门口便帮着往下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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