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楼老爷子的来意,楼玉珠啼笑皆非之下感觉真是连脾气都没了。
楼承义这实心包子早被楼老爷子之前的几句好话说的晕晕乎乎的了,转头憨憨的冲楼玉珠道:“裴公子那恩师就是上次来的那位穆老?穆老人可好,还夸我田种的好,后头栽的果树照顾的不错。”说着讪讪的冲楼玉珠讨好笑道:“穆老人好,玉哥儿你就跟裴公子说说呗,要是可以也让你大堂兄去旁听呗。”
楼承义这么说楼玉珠不气,他就是想笑。事实上他的确是笑了,笑的东倒西歪眼泪都笑出来了。
楼承义一时都懵了。
楼老爷子也是诧异不已,只有楼文抿紧唇。
原本在屋里带老四的傅林书闻言都寻了出来,一见楼玉珠笑成这样忙把楼琛给楼承义抱着,给楼老爷子见了礼这才上前给楼玉珠拍背。“什么事好笑成这样?”
楼玉珠扒着傅林书,好不易止住笑意就开始打嗝,一看就是笑太过岔气了。
傅林书忙招呼huáng影拧热毛巾,又嘱咐刘葵泡茶,热毛巾擦脸再一杯热茶灌下去,楼玉珠深吸口气憋住不吐,待实在憋不住这才吐气。
不再打嗝的楼玉珠示意傅林书坐下,道:“阿爹我没事,就是听了个大笑话一时感觉好笑而已。”
“笑话?”傅林书从楼承义手上接过楼琛,一时好奇问。“什么笑话?”
好悬忍住又想笑的笑意,楼玉珠接过刘葵泡上来的茶喝了口道:“这就要问大堂兄了。”
楼老爷子反应过来,沉下脸:“玉哥儿意思是不同意了?”
“同不同意的事再说,姥爷先问问大堂兄打听了多少关于裴二哥及他恩师的事吧。”楼玉珠暗自摇头,穆老的课要是想旁听就旁听,那裴冠英那大宅子估计还小了点。
楼文抿唇:“玉哥儿不同意就无需找什么借口。”
楼老爷子瞪向楼承义,楼承义看向楼玉珠。
“姥爷急什么?何不听听大堂兄打听出了什么再说?”
楼文低眉。
楼玉珠笑了:“大堂兄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嗯?关于裴二哥的身份以及穆老的身份?”
“有什么不敢说的?”楼老爷子沉眉:“不过是,”
“姥爷,慎言。”打断楼老爷子的话,楼玉珠瞥眼楼文:“既然大堂兄不说,那我代大堂兄说吧。”
扫眼目露疑惑的楼承义,楼玉珠笑道:“爹只道穆老人好,可知穆老全名穆衍,是当世文坛数一数二的巨匠大儒中的大儒,名号响彻大江南北,虽无官职门下学生却有近七成担任官家要职,剩下三成虽不入朝为官却无不名声显著。”顿了顿,又道:“穆老师从前朝阁老,严格来说与当今皇帝师出同门,无官职却能自由出入皇宫,上到皇帝王孙贵族下到学子走卒无不敬他三分。爹想想,这样显著身份的大儒老者,他的课是想听就能听的?”楼玉珠有时真想敲开楼承义折脑袋瞧瞧里面是不是装的杂糙,简直不知所云!
楼老爷子听到‘当世文坛数一数二的巨匠’时就已经懵了,比楼承义那目瞪口呆的模样也不相多让。
“裴二哥全名裴冠英,出自上京一等侯府,是景阳侯世子之子。”不出意外,裴冠英以后就是新一任景阳侯!
“那你们更该提携兄弟!”楼老爷子先是被这一串名号吓懵了,之后便是火热!想着搭上这些线,以后就是飞huáng腾达!
“姥爷还没听明白,这已经不是提携不提携的问题了。”
楼文斜眼:“难道就楼华楼明能旁听,我就不能?”
楼玉珠不答,转向楼老爷子道:“这事我们不能答应,姥爷请回吧。”穆老那人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却是难以接近,为了拉近关系楼玉珠可是没少费脑筋。自家美味的果实还没收到别人就想分杯羹?可能么?至于裴冠英那,有新意楼、大食铺、以及接下来的连锁客栈的收入,不菲的银钱数字足以打动对方让其主动拉近双方关系了。
“老三!”
楼承义一怔,茫然看向楼老爷子。
楼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对楼承义这软绵没点主见的样子颇为气恼:“你是这一家之主,就该有点一家之主的样子!”
楼玉珠知道楼老爷子的意思,笑道:“姥爷,我爹要有一家之主的气概我们家就不是之前那样了。”楼承义要能立的起来会被大房二房欺负成那样?以前楼老爷子不也是吃定了楼承义软绵的xing子才把三房当基石,现在三房立起来了又怪楼承义xing子软绵了?早gān嘛去了?
楼老爷子又是气的倒仰,楼玉珠却是不耐烦与他磨叽了,冲huáng山道:“huáng山你去套牛车,送太老爷及堂少爷回去。”
把两人撵走,楼玉珠回身冲楼承义没好气道:“爹,麻烦你下次答应老宅什么事前先问过我们先,不然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好在他今天没出门,否则楼承义要被楼老爷子说动上门去跟穆老说让楼文旁听的事,想想那画面就够美的。
楼承义知道穆老身份及裴冠英身份,自己先吓个半死了,哪敢不应的?当下点头就跟捣蒜似的一个劲应是。
晚间楼华楼明回来一听说这事,当场楼明就气炸了:“太不要脸了!”
“你小声点,别吓着小四。”楼玉珠抱着楼琛捏捏他的小手,再挠挠他的胳肢窝,把人逗的咯咯直笑。“别人不要脸可是别人的事,我们可是要脸的。”
楼明知道错了,忙收敛声音也凑上去逗。
楼琛有九个月大了,白白静静胖乎乎的,一逗就笑,一笑就乐的手舞足蹈的,不费点神还真抱不住。
楼华笑看哥俩把个小人逗笑个不停,尔后在其快要岔气前把人从楼玉珠手上接过,手在其背上轻拍给楼琛顺气,边问楼玉珠:“后来呢?”
“被我拒绝撵回去了。”楼玉珠把之前的事说了,尔后道:“明儿我跟你们一起去二哥那把这事跟穆老说说,免的那边说些难听的话影响穆老跟二哥的名声。”
“好,明儿上午我们请小半天假,跟你一起去。”
第二日早,楼华楼明先去学院递了假条,尔后与楼玉珠一起上裴冠英那。
裴冠英听了哥仨的来意,好笑的与穆老对视眼道:“玉哥儿也太小心翼翼了,这点子事不值放在心上的。”
穆老笑道:“需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行的正坐的直何惧那点流言蜚语?”
哥仨松口气,楼玉珠道:“这事总归是因为我们而起,还是要跟穆老说声抱歉才是。”
“我一辈子经过的大风大雨多了去了,这点又算得的了什么?”说完,穆老想起之前楼玉珠的承诺狭促道:“要真想道歉就把你之前承诺的美酒快些酿出来,早知道就该找你要张条子才是,免的你弄不出来到时候耍赖!”
楼玉珠不觉一笑道:“这次来就是想跟穆老说这事的。府城来信说是酿酒一事有了成果,我明儿就起程,最快十月底最慢十一月初就回来,到时候一定给穆老您一个最好的答卷!”
“好!那我就等着!”
身份显著的穆老说到美酒这心头好就跟个孩子似的,楼玉珠瞧了不觉莞尔。
第65章 蒸馏酒
这次楼玉珠到府城没入城而是直奔城外周诚制的庄子,之后又是瞧蒸馏酒,又是查看大红螯虾及河蟹人工养殖的进度,瞧完这些又查看放养的山羊、鹿、獐子、大肥猪等物,一通忙活下去又是五六天过去,之后抽空入城跟李尚一等吃顿饭,查一下新意楼的进账,把大食铺的生意若为修改,跟孙尚对好冰窖的账又决定再挖三个冰窖的事,前前后后足忙了两三天,待回到庄子看了下蒸馏酒,之后便脸都顾不得洗倒chuáng上就睡了。
同样忙个不停的周诚从临南湾回来,抽空掀了chuáng账,瞧楼玉珠那一幅累急雷打不动的模样不即笑道:“是个爱cao心了。”事实楼玉珠这几天做的事都是周诚要做的,勤快的让周诚都觉着他这次百忙中抽空回来是白回来了。放下chuáng账,周诚转到外间小声对伺候的道:“没事不要打扰楼少哥儿休息,”说完又对huáng影道:“你主子要醒了,让人通传一声。”
huáng影曲膝应是。
周诚这才转身去忙。
楼玉珠这一觉直接睡过了白天,待到天黑才转醒。
huáng影听到动静忙跑来掀了chuáng账,瞧见楼玉珠睁眼,不即松了口气道:“主子可醒了,再不醒周爷可要派人去请大夫了。”
睡久了脑子有点迟钝的楼玉珠回味了下:“周爷?周诚?!”
huáng影把两边chuáng账挂好,道:“可不就是周爷。周爷上午就回来了,见主子睡的熟就没叫您,之后午间又来看过一次,刚半时辰前还来瞧过,发下话要主子还不醒就请大夫了。”放好鞋子,huáng影抽空去外头让人通传,回来见楼玉珠揉额,担扰问:“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不用,让人备好热水我洗个澡就好。”
热水有现成的,huáng影准备好换洗衣服跟进浴室伺服,周诚那边赶过来一听在沐浴,脸上闪过丝尴尬留了话又转身走了。
楼玉珠洗了澡出来,坐梳装台前让huáng影及另两个奴哥儿绞gān头发,之后分出一束在脑后挽了用玉簪固定其余垂在肩头,换上件厚点的月牙长衫再套件天蓝色外衣这才往前厅去。
正在品蒸馏酒的周诚瞧见楼玉珠,眼里闪过丝悸动尔后很快恢复如常笑道:“玉哥儿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这些酒我都要喝完了。”
“喝完就喝完吧,反正这酒也是周大哥你的。”楼玉珠坐到对面,笑道:“只要明儿周大哥不怪我没拦着你才好。这酒尝着是好,后劲可足,不知不觉就醉了。”
“醉了就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乐的什么时候事都不想。”
“这话可不是周大哥说的,该是我说才对。”
“怎么?玉哥儿有烦心事?”
楼玉珠吐糟道:“我的烦心事多了去了。”糟心亲戚、实心老爹、楼华楼明的前程,小楼琛的未来,以及处理周边人的关系等等,愁起来真是没边没际的。
“那就喝酒吧。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么?喝醉了就什么事都不想了。”周诚原本只是打趣,给杯子里都只倒了一点点,不想楼玉珠探头一看酒杯那点点酒,当下不满。
“喂猫呢这是?”
周诚失笑,拿过酒杯道:“要喝也要先吃点东西再喝,我让厨房备了燕窝粥,你先吃碗垫垫肚子,之后还有你爱吃的大红螯虾及唆螺,到时候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说,把糟心的事都说出来就好受些了。”
“周大哥这是打算当知心哥哥?”
“知心哥哥?”这新词让周诚啼笑皆非。“你要这么想,我就当一回知心哥哥。不过你放心,进了我耳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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