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小胖子吞下ròu馅,被养的极好的胖脸上露出疑惑,打眼瞧去那jīng巧比真的棕编蚂蚱立时ròu包都不吃了。
心知有戏,楼玉珠立马介绍道:“这是用棕叶编的,爱护的好能玩几天不变色。不管是拿在手上图个新奇还是拿来吓人都最好了。”
小胖子已经上手了一只,拿在手上怎么瞧怎么有意思,特别是想到猛不丁拿来吓人这一项。“怎么卖?”
“一文钱一只。”楼玉珠眼都不眨的把之前定的价给推翻了,不顾身后楼华楼明心跳加快,又道:“这时候蚂蚱还没出呢,小少爷拿到学堂肯定新奇。”
小胖子对贵跟廉价还没定议,一文钱一只于他毫无压力。
“小少爷您瞧呀,我们蚂蚱还没卖呢,小少爷是第一个,拿到学堂同窗那肯定羡慕。而且我们敢打包票说这东西现在只有我们会编,别处没得卖。”
“别处没得卖?”
“肯定的!小少爷没在别的地方看到过吧?我们今天货也不多,通共八只。要不小少爷包圆?到时候整个镇上就小少爷一人有得玩,别人都没有,想要玩还得求着小少爷呢。”一看小胖子这体格就知道是熊孩子一枚,能吓人,又能得到同窗羡慕的眼神,想玩还要求着他,啧,不心动才有鬼。
“好,少爷我包圆。”
楼玉珠赶忙把另七只蚂蚱掏出来给其验过货,再装回布袋连同布袋一起奉上。小胖子拿着布袋就走。
挂着书袋的书童上前付钱。
楼玉珠接过八枚铜钱又塞回一枚:“我们下个集还在这卖,麻烦这位大哥多给美言几句。”古往今来吃回扣拿好处这事屡试屡慡!
书童跟着自家少爷也学了几个字,脑袋好使,当下把铜钱快速塞回自己口袋,还偷偷打量下见没人注意这才点头,匆匆追自家少爷去。
“来,七文钱,大哥收好。”
钱真到了手上楼华楼明才若感真实,尔后脑袋一蒙一股狂喜从脚底袭到头顶心!又是紧张又是欢喜,一时这对兄弟都不知该怎么办好。
瞧着两人激动的样,楼玉珠生恐他们晕过去,忙咳声道:“哥,我们快去买ròu包吧,五哥不是一直掂念吗?”
“对、对,买ròu包!”楼明点头如捣蒜,一脸狂喜。
原本定的一文两只,现在一文一只钱多了一半,别看小胖子眼都不眨的让付了八文,在这一个壮劳力一天才得三十文工钱,ròu才十二文的时代,七文钱已经能买大半钱ròu,足够楼家上上下下好好解解馋。
楼华想过存下来,若一犹豫还是点头。“买!”钱花了再赚,怎么都不能亏了弟弟。
现在的ròu包一个顶成年男人拳头大,用料足,一文钱一个。
“老板,三个ròu包!”楼华有钱气壮,特别是想起往日只能望着吞口水,这会能一口气买了三个就别提多豪气了。
楼玉珠捂着嘴偷笑。
第6章 原由
ròu包买好,仨人躲到僻静处开始láng吞虎咽。楼玉珠到是想吃的文雅,可架不住原身缺油水缺的厉害,更是馋ròu,吃到嘴里真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感觉记忆中没有比这ròu包更好了。
一个ròu包吃完,三兄弟都打起了饱嗝,嗝出来的都是ròu味。
“嗝…爹跟阿爹的ròu包怎么办嗝~?”
楼玉珠压了压微撑的肚子,沉吟道:“爹跟阿爹的ròu包先不急,我们先去买点铁针跟麻线。”不是楼玉珠不肯买,而是他这次赚钱本就是想存点本钱赚更大的钱,再则楼承义俩夫夫赶集可是来卖菜的,平日没贪都要被柳阿麽骂贪了钱,这要从两人嘴里闻出丁点ròu味,那估计能翻了天。
“买铁针跟麻线gān什么?”
“钓鱼。”看到那一口大水库时就想这么gān了,可惜苦于没工具。“哥你先别问,买了东西做好,下午就可以去钓了。”在现代他就喜欢钓鱼,湖里钓、河里钓、塘里钓、最拉风的海钓都玩过,有次野外钓鱼跟个农村孩子学了出用fèng衣的铁针弯成勾子再用麻线穿针孔,再用野竹子一扎就成了最简易的钓鱼工具。
fèng衣的铁针虽小也是铁器,买二根就花了一文钱,麻线到是便宜,一文钱买了好大一捆。
瞧着手上这么点东西就花了两文钱,楼华楼明都若心疼。
楼玉珠到不心疼,他现在迫不及待就想试试这法子。不过若想把铁针弄弯自己生堆火可不成,那样温度达不到弄不弯铁针反到会折断铁针。“哥,我们去把铁铺帮忙弄弯铁针。”
“呀?”楼华还没反应过来,见楼玉珠都跑远了下意识便跟上。
铁铺的打铁师父可不是仨个小屁孩说点好听的就会心软的人,眼瞧着就要撵人,楼玉珠张口道:“这位大伯,我们花一文钱,就当帮帮我们好不好?”
楼华虽然心疼,但还是把一文钱拿了出来。
打铁师傅看三人实在可怜,又有一文钱赚的份上,接了这份小活。“那成吧,跟我来,看你们要弯成什么样的。”
打铁铺有上好的炭跟风箱,呼呼几下火力上来,按楼玉珠说的把针尖一头放火里烧,等软化了拿铁钳子慢慢一折一弯,最简单的钓鱼钩就成了。当然,打铁师傅不知道这是钓鱼的,他以为是几个小子要玩儿。
两根铁针弄好不过几息的时间,楼玉珠接过凉好的铁针,领着楼华楼明就往卖菜的地方赶。楼华出面说带两个弟弟先回去,楼理义夫夫不疑有他,傅林书细细叮嘱让仨路人不能贪玩,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吃的东西,更不能跟陌生人走等等,楼华领着俩弟弟点头如捣蒜,这才放行。
又花了大半时辰回到村子,仨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绕道去了水库。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的麻线拿几股绞作一股,一头系死在竹枝一头穿过针孔打上死结,浮标就拿糙梗,弯好的铁针穿上刚挖出来蚯蚓,最简单的钓鱼工具就做好了。
楼华对这简易的钓鱼工具半信半疑。“这能钓到鱼吗?”
“能不能钓到试试就知道了。要是试都不试,我们永远不知道这能不能钓到鱼。”走到挑好的地点,楼玉珠指使着楼华甩出鱼钩。楼玉珠挑的地方岸上安全,水深却是不浅,能不能钓到他也没底。
过了半刻时辰糙梗浮标动都没动一下,楼明是个闲不下的,找了由头到一边玩去了。钓鱼就要心静,楼玉珠瞥眼暗自着急的楼华,问出昨晚的疑虑。“哥,明明爹跟阿爹比二伯二伯叔要孝顺勤快,姥爷跟阿麽为什么还是不喜欢爹跟阿爹?”
楼华眼色一变:“怎么这么问?”
“是个人都会有疑问。都说富人疼长子穷人疼幺儿,爹是最小的儿子,姥爷阿麽不疼也罢怎么着也不会偏心成这样,再则爹比二伯能gān,阿爹比二伯叔贤惠长的好,哥跟五哥也勤快孝顺,不跟大房比总比二房要好,可姥爷阿麽还是偏心二房,所以我就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或什么误会?”
楼华沉眉不语。
“告诉我总比瞒着我好,没准还能想想办法让我们三房过的舒服点。”
“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你年纪小嘴快惹阿爹伤心。”
“问题出在阿爹身上?”
“嗯。”打小楼玉珠就比楼明要嘴紧,想来告诉也没关系。“你知道阿爹不是外佬爷外阿麽亲生的吧?”
“知道。”这事他的确知道,傅林书姓傅,他外佬家姓张,并不是不是亲生的就不上心,相反,在记忆中外佬爷一家从上到下对他们这家子都是充满了善意。当年因稀见旱灾外佬爷家也不宽裕,以至嫁傅林书时并没出什么嫁妆,可楼家也没出什么聘礼不是?后几年外佬爷家条件好些了,都会时常送些东西来,总比二房纪晓荣那本家好,没见拿什么东西来还时常用上门打秋风,过年过节纪晓荣可也没少往家里划拉东西。
“阿爹…”楼华嘴巴苦涩。“阿爹是上京犯官之后,祖上本家全被抄家,主犯全都腰斩了,那时阿爹小朝庭怜悯,给判了个二等民发配南阳府。”
“二等民?”信息量有点大,一时智商不够用。
“二等民低于良民,一般都是本家犯了事又罪不及家小的人家。阿爹当初被发配至南阳府分到虎牙镇,外佬爷见人可怜就花钱买了阿爹当哥儿养,”当时外佬爷家都是三个小子,想要个哥儿也无可厚非,加上那时家里丰实傅林书又得眼缘瞧着又非常可怜,外佬爷外佬佬就当发发善心,养大要能成就配给其中一个儿子,不想三个舅舅跟傅林书一起长大,只有兄弟qíng没夫夫qíng,外佬爷疼人不勉qiáng,给三个小子找了夫郎成家,正想给养哥儿找个夫家时,碰上百年不遇的旱灾,丰实的家低一时耗了个gān净。傅林书是二等民的事qíng不是秘密,张家放出的风声谁要娶就送一笔不菲的嫁妆这才有人意动,这时见嫁妆chuī了,有意动的人家自然也chuī了。那时的傅林书已经十七岁,张家急的火烧眉毛时,楼家上了门。
既然知道傅林书是二等民,那楼家还上门?
“那时大伯二伯都已经成亲,爹拖到十八岁还没着落,又碰上天灾家里又供大伯读书出不起聘礼。”
一个出不起嫁妆一个出不聘礼,两相一合拍就成了。
古人重名声,低于良民的二等民被人看不起应理该当。难怪傅林书再苦再累不敢说一个字,难怪傅林收教孩子识字还要偷偷的,难怪三房被压着做牛做马,因为他们有个出身低的二等民阿爹。
楼华也曾不平,可他们阿爹出身不好这是事实。
这种因自身有错,而愿意承担更多的观念可要不得。楼玉珠慢悠悠道:“哥,阿爹出身顾然有错,但这事在成亲前佬爷他们都知道。阿爹没有骗婚。”娶之前就知道,娶了之后又后悔怪罪是何道理?
楼华静静听着。
“阿爹主家是犯官,但主犯都已经腰斩了,朝庭既然判了罪不及家小那阿爹主家的罪朝庭都承认偿清了。稚子无辜,若能挑娘…挑本家,谁又想受那样的罪?”承认自己出身有错那就是承认傅林书有错,这可要不得。
“不喜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当初佬爷又为什么为爹去求娶?既然娶了就该接受,可哥,你看除了爹跟我们三房,谁接受了阿爹?他们肯定觉的自己是良民阿爹是二等民,自己天生高人一等阿爹该被他们使唤做牛做马,”
楼华脸色yīn沉。
“而且哥你想过没有,大伯二伯在十七之前就成了亲,独独爹拖到十八,大灾之后谁家都不宽裕,嫁娶这等喜事行qíng肯定有所改变,不过二两银子阿爷真的拿不出?我看未必。”楼玉珠抿唇:“最可能的是姥爷有钱却要留给大伯第二年考秀才,就算家里没钱,当年楼家良田却有六十多亩,卖个一亩半亩聘礼就有了。别人问,姥爷肯定会说庄户人家田产是命,不过哥,当年楼家有良田六十多亩,现在却只有三十一亩,另外二十九亩地又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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