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楼文仍旧没有成亲,反到是二房的楼元先成了亲,眼瞧着楼金珠的年纪也要到了,老老爷子是有心而力不足,柳阿麽是只顾自己,楼承祖摊了只每天要酒,妾室汤莲笑不是个管事的,楼银珠更担不了事,楼文这长兄自那次后就越发不理人了,别说cao心弟弟的婚事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楼老爷子在管的。眼瞧自己的年纪到了,楼金珠把眼泪吞进肚里自个在虎牙县寻了门亲事,夫家姓王,排行第二的嫡次子。
对此事楼老爷子就算气也只能咬牙认了,bī着柳阿麽cao持婚事。
成亲这日三房被请来喝喜酒,楼玉珠抱着自己一岁半呀呀学语的小侄子凑在人群中瞧热闹。新郎一表人才相貌端正,对方家世颇丰无需自己cao持家务,憋端就是上头有个嫡哥压着,下头有三个庶弟一个嫡哥儿,一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住在一起,不用想这日子估计都过的比较热闹。
喜庆的礼乐伴着喜轿远去,一顿并不是很丰盛的发嫁酒喝完这亲便算成了。
楼华被请去送亲,梁昭以照顾孩子为由没去,转头瞧楼玉珠那发愣的模样,好笑的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瞧什么呢,瞧的魂都不在了?”
“没,没瞧什么。我们回去吧。”
楼金珠出嫁刺激了不少人,比如被他自作主张气着的楼老爷子,比如这几年万事不管的汤莲笑,为了给自己后半生找个依靠既然给楼承祖下了虎láng药,不惜伤了对方根本也要怀了个孩子。
听闻消息,楼玉珠愕然:“现在才想这点早gān什么去了?”
楼华放下茶盏:“要早想到这点,也不会当了那么多年妾室了。”
“那到也是。”楼玉珠笑下:“到亏的他敢下手,这虎láng药一下去,原本只十年寿命也要减到六年了。”
“有什么不敢下手的,孩子一生下来估计恨不得他早点死才是。二十多亩良田加上姥爷手上零零碎碎的银钱,就算分个三分之一也够把孩子扶养长大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那快疯魔的大堂兄可不会让他好过。”说起楼文,楼玉珠啼笑皆非:“昨日大堂兄上了趟门,说瞧上了县上一户人家的嫡哥儿,让我们给他保谋。”
昨日楼华出差,楼文上门的事他还真不知道。“然后呢?”
“威胁我要不同意他就永不成亲,言词肯肯说自己是楼家长孙姥爷不会看着他断决血脉,到时候就求姥爷让我们三房过继个孩子给承嗣。”言下之意就是让楼华几兄弟过继个儿子给他。
“好大的脸!”楼华摇头,继续道:“我看真是疯魔了,否则谁给他依仗认为说过继就要过继?”
“我是懒得跟他理论,直接让人叉了出去。”有些人可怜那是被命运捉弄,有些人可怜却真心是自作自受。明显楼文属于后者,被打击了就自bào自弃自怜自怨,从没自我检讨过也没想过改过自新,要他能改把眼光放底些,凭着楼老爷子手上捏的那么多良田及自身条件,未必就没好哥儿愿意嫁,可他偏偏陷进自己挖的坑里还缕缕越挖越深还一幅眼高于顶的模样,就算独苦一生无人养老送终估计别人都要骂一句活该!
“跟门房说一声,以后他上门直接让人撵走。”
“我也正有此意。”
不想隔日楼老爷子就上门,痛哭流涕求三房保这桩亲事。
楼玉珠冷眼看楼老爷子老泪纵横求楼承义保这桩媒,看他指天骂地说他一辈子只求老三这一件事云云,楼承义是个孝顺的,被老父亲这么求真心顶不住,拿眼频频瞧楼华又拿眼瞄楼玉珠。
楼老爷子被bī的没法子,既要跟楼承义下跪,嘴里哭喊道:“老三我知道老大对不住你,以前是他的错,可楼文没有对不住你呀,求你看在同胞兄弟看在楼文无辜的份上帮他这么一次成不成?算爹求你,爹求你…”说着双膝着地跪着求,好面子好了一辈子的楼老爷子能做到这一步看来真的是被bī到绝境了。
可惜楼玉珠不同qíng他,反到满眼憎恶。
楼华指使人把楼老爷子架起来,拧眉:“姥爷让我们保这媒,可知对方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不愿意,是打算让我们以势欺人?”
“愿意愿意的,对方只要你们出面保这媒就愿意。”
不择手段都要攀上功德楼家这样人家的人品能好到哪里去?楼玉珠真不知道楼老爷子怎么想的。
“姥爷今日不惜下跪都要bī我们答应这事,可以,如您所愿,只要你以后不后悔。”楼玉珠盯着楼老爷子老泪纵横的脸,摇头。对方那户人家明显打着从功德楼家得好处的想法,只是待到成亲发现从他们手上得不到好处反到处处受打压,那这门亲事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第92章 楼文成亲
楼老爷子发了下愣,咬牙点头:“只要你们保媒。”什么事都可以以后说,再拖下去楼文要真绝了娶亲的念头那才叫糟。
这是为了宝贝孙子什么都不顾了!楼玉珠啼笑皆非之余再次对楼老爷子失望至极。
楼华视线冷极:“姥爷回去等消息吧。”说罢事先起身离开,楼玉珠摇了摇头自去忙活,楼承义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终一咬牙起身去追楼华了。
仆人也是有眼色的,走的走遁了遁,富丽宽敝的若大正厅独留一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当个隐形人的领路仆人。
楼老爷子弯曲的脊梁越发扭曲,抖抖嗦嗦扶着椅背站了起来。
领路的仆人忙凑上来:“太老爷您慢点,奴才扶着您。”
“不用不用”楼老爷子挥开仆人伸上来的手,一步一步往侧门移。
仆人也不勉qiáng,低眉顺眼跟在旁边,做好随时给楼老爷子做ròu垫的准备。
慢长的移步间,有仆人路过皆停下来行礼恭恭敬敬叫声‘太老爷’,出了二门管家迎了上来亲自把楼老爷子送上马车,安排人送回老宅之余还有jī鸭鱼ròu糖米油盐等物。
别的不说,礼数周全之类三房从不亏待老宅,不是心软,只是不想为了这点九牛一毛的身外之物坏了三房名声,所以才有老宅人不遗余力抹黑三房却返累自己名声。东西照收,抹嘴就骂人的事连庄户人家都是看不起的,呵呵,有本事骂人有本事东西不要呀,没本事就该闭紧嘴巴夹着尾巴做人!哪像老宅人,没本事偏要压着有本事的人,不翻才怪!
两天后,三房到楼文瞧中那户谭姓人家提亲,因为楼老爷子急,所以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谭家人不愧为不择手段之人,婚期一定那边就送来嫁妆礼单,为表重视既然还出资给自家哥儿盖栋大宅子,对外宣称花费不下五百两,加上嫁妆怕是有上千两。古来有之,嫁妆贵重聘礼就不能轻贱,千两的嫁妆要老宅只出个百来两的聘礼那难看的不止是老宅人,连三房的名声都要牵连上。
面对老宅转手就送上的嫁妆单子,傅林书气的胸口疼。
梁昭在旁边软声劝着,楼玉珠跨了进来,接过嫁妆单子一瞧,抿嘴冷笑:“花百来两银子买匹最好的刺绣锦缎,这是想让我们拿锦缎来压不成?”
好人家疼哥儿,花一半家产做为嫁妆也是有的,但那也要考虑夫家的条件,为免夫家聘礼太轻闹出笑话,在定亲之间双方都是要商量好的,聘礼多少明面的嫁妆就出多少,超太过那是打夫家脸,真疼哥儿的人家自不会gān还没嫁就给自家哥儿拉仇恨的事,大多都是背地里给一份,明面照顾夫家面子就是,但谭家人这做法明显不是在照顾夫家面子,一份嫁妆单子全全面面有近六百两,加上开始盖的大宅子,超过千两的嫁妆老宅给的聘礼至少要超过八百两这个数才能看!
老宅分家之后大房加上楼老爷子身家加起来才五百两,全部变卖成现银都不够聘礼,就算聘礼够看了以后的日常花销用度呢?
定亲日期是由楼老爷子及楼文自己去商定的,关系聘礼及嫁妆一事双方不可能没有商谈过,所以这是明显的谭家及大房合起伙来骗三房,这是要bī三房给大房出聘礼呀!难怪傅林书气的胸口疼!到不是心疼这点钱,气的是大房机关算尽,楼老爷子既然还有脸上门哭诉求三房拿主意!
“阿爹不必生气,横竖成亲的是大房又不是我们三房,嫁妆单子是他们接的,婚期一事也是他们自个商谈的,难看也是他们大房的事。”
梁昭冲楼玉珠道:“话是这么说,但坏就坏在这婚事是我们三房保的媒,谭家不修改嫁妆单子,到成亲那日聘礼一晒别人只道大房没能力,我们这有能力的却不帮。”言罢接过仆人递上来的热茶服侍着傅林书喝了口。
喝了口热茶的傅林书心气舒服了些,拍了拍梁昭的手让其坐下,想起大房gān的事心里又是一闷。“先求着我们保媒,后bī着我们出聘礼,这是横竖赖上我们家了?”
把嫁妆单子放下,楼玉珠笑:“这估计是楼文算计的。三代不能科考入仕,他自己的秀才功名都没保住,得不权势就想做个富家翁,”随即摇头:“不自己努力却借助婚事攀咬我们,终归根子是坏了。”这种人不用管,只冷冷看着他自己作就能把自己作死,就比如这婚事。
梁昭嫁来也好几年了,跟楼老爷子打过jiāo道却真心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说他贪富贵吧,如日中天的三房他不捧如至宝偏生把坏到根子的大房捧在手心,说他不贪富贵吧,以前为了大房的功名把三房欺压至此。
傅林书呼口气,眼含疲惫:“我真不明白你们姥爷是怎么想的,一天到晚帮衬着大房算计着我们三房,俗话说帮人帮弱,大房变成这样不是他们作茧自缚么?怎么到了他眼里好像都是我们造成似的,合该我们富了就变成那恶人了?”
楼老爷子的做法就好像同qíng怜悯那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罪犯被执行死刑一样,从没想过‘罪有应得’这四个字一般。
楼老爷子的想法楼玉珠到是能猜到两分。一是疼大房已经疼成了习惯,看到捧在手心的大房变成这样于心不忍;二是面子,以前帮大房欺压三房,三房逆转他要反巴结三房怕别人背后戳断他脊梁骨骂他势利。身在局中的楼老爷子看不清局势,以前倾一家资源供楼承祖的形式原本就已经扭曲,后又加上同出大房的楼文,让原本扭曲的形式越为畸形崩溃是迟早的;现在他以为帮大房算计三房的形为,只会让两房越发形同陌路,没见二房楼承理都不怎么上老宅门了?外人道二房是看大房没利可图才提的分家,但其中未必没有对大房及楼老爷子失望的原因。
看不清形势,这是楼老爷子失败一辈子的最终原因。就像这次,他只着急楼文成没成亲却没去想过谭家人品,所谓娶亲娶贤,谭家哥儿不贤,这亲成了估计也跟成仇差不多。
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临到成亲傅林书还是备好了东西给大房送去充做聘礼,心里嗝应连借条都没让大房签,当舍个乞丐就没想过让大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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