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早知如此’的兄弟六人你看我我看你,便三三两两手牵手去找自个的院子了。最后老大周意领老六住东边院子,老二周俞跟老五周瑞住西边院子,老三老四这对麒麟双胞胎住中间院子,还剩一个院子却是没人住的。
隔日楼玉珠跟周诚早早起chuáng,兄弟六个一字排开给俩人见礼。
“给爹,给阿爹请安。”语气打句号的是沉稳老练的老大,今年十四了。
“给爹,给阿爹请安。”温文尔雅一脸让人如沐chūn风的是老二周俞,今年十二了。
“给爹,给阿爹请安~~”两声叠在一起还带波làng话尾的是老三老四这对双胞胎,十岁还差两具月。
“给爹,给阿爹请安。”语气淡淡冷着一张脸的是老五周瑞,今年七岁半。
“给爹,给阿爹请安!”声音稚气表qíng也颇为稚气的是老六周安,今年六岁。
周诚点头,让其坐。
六个小子一幅乖乖模样让楼玉珠直瞧的牙酸,谁家事谁知道,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老大是沉稳,但主意贼正;老二是温和,但鬼点子最多,妥妥笑面虎;老三老四憨头憨脑,但以为他们四脚发达头脑简单那你们就输了;老五面冷心也冷,常年四季就没见几个笑脸;老六稚声稚气,相貌是六个兄弟中最像楼玉珠的,但对方就是凭着这一点不知从上面五个哥哥及周诚那讹了多少好东西!更别说楼承义夫夫俩,楼华楼明及楼琛那了,六个兄弟中就他最富!老大周意都比不上!
用棵硕大红木对半打磨的若大长条桌上,周诚坐主位,楼玉珠坐他右手边,尔后兄弟六个按顺序坐左手边。
奴仆分明送上合各人口味的早饭,楼玉珠瞧对面六份不同样的早饭就心塞。老大老二要求jīng致讲究健康,至少十天内不重样;老三老四要求美味及份量,每天重样一两分没问题;老五是要jīng致要健康也要份量,怪异的是重样两三天不是问题;老六没啥要求,因为要是不满意他会端着盘子满桌子要求分食。就像今天,端着盘子从他老子那要了两个蟹huáng小笼包,再从老大那要了小碗青菜粥,尔后从老五碗里勺了三个豆沙汤圆,收尾就着老二的杯子喝了两口果汁。怕他吃不饱的老三老四还打算分他几口ròu烧饼的,不过被拒绝了。
每当这时候楼玉珠就恨不得把六个cao蛋儿子塞回肚子回炉得造!这也是他生了那么多儿子执着要个哥儿的主要理由!
眼瞧楼玉珠眼里黑色气息又要爆涨,周诚忙给老二周俞使个眼色。
心里哀怨怎么又是他的周俞露出抹温文尔雅恰当好处的笑,问:“阿爹是说今天去拜访裴二叔?”
楼玉珠敛神:“是。所以老规矩,老五看老六,老四看老五,老三看老四,老二看老三,老大看老二。”
不明就理的人听着可能会晕,但规矩简单化就是大的看小的,以次类推。
老早从被看里升级为看的周意点头:“阿爹放心,我会看好弟弟们的。”
楼玉珠揉额:“但愿如此。”说罢挥手,没好气道:“吃完就去换身衣服,我们这就出门!”眼见兄弟六个从善如流起身手牵手去换衣裳了,忍不住的楼玉珠瞪了周诚眼。
每到这时候便被牵怒的周诚已经习惯楼玉珠的怒目,讪讪转移话题道:“转眼都是十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冠英还记不记得我们。”
楼玉珠没好气白他:“等下见了不就知道了?”
被呛声的周诚也不恼,粘粘呼呼去里间给楼玉珠挑要出门的衣裳去了。
不多时一家八口在大门集合。老大老二骑马,老三老四也闹着要骑马结果被楼玉珠一瞪立马认怂乖乖爬上马车,周诚把老六抱上去,老五自己踩着爬上去,待楼玉珠也上马车坐稳,周诚这才翻身上马,后边跟着七八个奴仆及一辆装礼物的马车。
早接到讯的侯府管事客客气气把一众迎了进去,裴胜的君夫郎对当年儿子的贴身小厮周诚到不陌生,对楼玉珠虽是第一次见,但有关于他的传闻到是真心没少听。有的是从他夫婿裴胜嘴里,有时是从裴冠英嘴里,有时也从胡管事那听个一两耳朵,无一例外都是夸的。有时他都疑惑这世上真有这么美好的人?可今儿一见却真心是口服心服。
“莫道都夸,到不想真是仙人下凡了!”
一gān侯府内眷皆夸称是,到不是假意,楼玉珠确实保养的好。生了六个儿子身形却是没怎么变,三十出头的脸上却是连点皱纹痕迹都没有,好似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般。
对这样夸赞并没放心上的楼主珠笑了笑,于长辈平辈见了礼,受了小辈的礼给了见面礼。其中裴冠英的君夫郎面色僵硬,楼玉珠见了礼问了好,权了礼数便也没再意了。
之后兄弟六个上前见礼,周意担当老大气度,一举手一动足皆是长子姿态风彩;老二一脸笑意负责让人如沐chūn风;老三老四负责逗乐;老五负责当冷脸玉童;老六就负责卖乖。兄弟六个皆是相貌不俗的,六款一字排开总有一款能戳中萌点!
其结果是兄弟六个礼物收到手软!颇有把今天送出去的礼都收回来的样式。
不多时裴胜及裴冠英下朝回来。
楼玉珠起身,迎了两步曲膝道:“见过侯爷。见过二哥。”旁边周诚领着兄弟六个揖手喊了人。
两人抬手示意免礼。裴胜打量眼楼玉珠,扬声笑道:“老远瞧了我还道哪家年轻小辈前来窜门呢。”
裴冠英视线在楼玉珠脸上转了圈,眼神看向周诚,打趣笑道:“我是不是该叫声周爷?”
周诚一脸求饶揖手道:“冠英就别打趣我了。”
裴冠英哈哈大笑,勾住周诚脖子道:“走,今儿我们兄弟不醉不归!”
随着这声大笑,因时间太久而产生的陌生立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许久不见对年少时光的一丝怀念一丝惆怅及一丝感叹。
那厢两兄弟肩勾肩去喝酒,裴胜这边跟楼玉珠闲聊。
“皇上知道你爹他们上京一事,估计这几天就会有旨意下来,到时候可能会下旨让他们进宫一趟。”功德楼家有名声但根基还是浅了些,是以裴胜能比楼琛还早一步得到消息并不意外。
先皇去世名声到是仁义,新皇才登基四年,不说楼玉珠摸不准脉就连上京好些官员都还摸不准吧。“那可要事先准备些什么?”
裴胜是知道楼承义的,笑道:“无需准备什么,到时让楼琛跟着去就是,照常说,如实说就是。”
楼玉珠心里一动。裴胜是先皇心腹老臣,再则裴冠英又是新皇还是太子时的伴读,别人摸不准的脉他们总能摸准一两二,瞧话中的意思新皇是个务实的?如果是个务实的就好,就怕是个爱玩虚的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多谢侯爷提醒。”
裴胜眼里闪过丝意味深长随即cha开话题问些家常。
楼玉珠挑有趣好玩的答了,轮到几个孩子的学问头疼道:“老大已经有举人功名了,他小舅已经打好关系准备让其进太学书院。老二准备明年入考,意思是要在家里自学。老三老四求了他大舅,打算去武学看看。老五老六还小,穆老说是给弄两个进穆家学堂的名额。”
裴胜了怔,随即好笑道:“看样子我想帮忙恐怕还帮不上了。”
楼琛是穆老关门弟子早在天子那挂了号的,有他照看,周意跟周俞不用担心锋芒毕露被人妒忌,再则还有功德楼家的名声在,两兄弟是打算攒满力气在仕途上大放异彩的。楼玉珠苦恼的是老三老四也没经商的意思,老五那张冷脸就够了,老六还小不顶事,虽说有点杞人忧天但他真担心儿子六个没一个愿意继承周家商业帝国的。
事实证明楼玉珠的确没白担心。次年老大周意考中状元,打破楼琛最小状元的神话;老二周俞中秀才甲等第一。天子闻讯乐的直拍皇案,当即给周意授了七品官职,转首又给赐了长乐伯俯的嫡哥儿为夫郎,当然完婚至少还要一年刚好用来准备。
儿子授了官职楼玉珠是高兴的,可一听赐婚当时便懵了。好在新皇还算靠谱,挑中的长乐伯府虽是皇亲国戚但家风纯璞教养的哥儿也是知书达理相貌才华皆是上等的好哥儿,偷偷去瞧过一次的周意还算满意,这婚事便定在次年五月初二。
长乐伯府是皇亲国戚与天子同宗,加上又是赐婚,这婚事便不能小办。好在有一年时间准备到是充裕。
第99章 倒数章
有条不紊的制办聘礼跟长乐伯府商量嫁妆中家具一事,待到次年五月初二这日,大红绸子的嫁妆一抬抬送进周府,喜庆的礼乐伴随着花轿,鞭pào声恭驾声,足足闹了一天才停憩。
隔日,楼玉珠及周诚坐于首座受了周意及新婚夫郎赵遥的礼,喝了儿媳妇奉的茶给了红包,楼玉珠把人拉起来递过袖子的红封道:“咱们家的规矩是约束下人的,不是约束家人的,是以没啥好讲究的,一切随心便好。”
赵遥含羞带怯的恭敬称是。
当然楼玉珠也没奢望一次说通,毕竟谁都要个磨合期不是?
三日后回门楼玉珠亲自给长乐伯府备了礼,并嘱咐两人憩一晚,不想晚间两人还是回了。楼玉珠愕然:“不是说憩一晚么,怎么又回了?”
赵遥笑着接过奴仆手上的茶转手端给楼玉珠:“我阿爹的意思是离的近没憩在本家的理,合该早点回来孝顺家翁才是。”
“什么理的不理的,养了十几年的哥儿一朝出嫁就能在双亲面前孝敬孝敬?”嘴里这么说手上接了茶抿了口,再道:“别听这些虚的,说句实在话,只要有心,就算日日不在跟前也能尽孝;如果没心,日日守在跟前那也是虚的,不若眼不见为净。”
楼玉珠的话跟赵遥历来接受的观念大有出入,险些把他都给弄糊涂了,回头试探xing的问周意,到不想把周意乐的够呛。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想起这点周意觉的挺乐呵的:“这几天我们卯时就去请安,你就没发现我爹脸色不善?”
赵遥小心翼翼道:“我以为是我去晚了又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去晚了也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想起这几天他爹脸上表qíng周意就能乐上一天,不怪他恶劣实在是从小到大被压榨惯的周意挺爱看他们吃憋的。“是去的太早了又做的太好了。我们家历来没请安这习惯,都是辰时一刻自个去正厅用餐就是,不想吃就吩咐声送房里,至于早饭时给我阿爹端水承粥什么的都是我爹的活,这几天你把我爹奉殷qíng的活给抢了,背后我爹可是瞪了我好几眼了!”
赵遥目瞪口呆:“难怪每次去没瞧见二弟几个,阿爹房里几个贴身伺候的奴哥儿瞧着我目露怪异,有时还瞧见阿爹衣裳都没理好。”说着赵遥嗔怪眼周意:“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害我这几天闹了这么多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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