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此时也不再自己胡思乱想,把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倒不是指望安昇能有什么主意,而是出于能有人分担心事的考虑,再说那些药也是祖父留给他们兄弟俩的,以前是弟弟年纪小他才没说,现在知道弟弟是聪明稳重的,也就不怕他藏不住话了。
如今的安旭已经没心思去对安沄失望了,他是担心的是那药丸,他们祖父的药很多都是自己特制的,并不同于一般中庸温和的方子,药效好的同时也非常霸道,并不是能轻易乱用的,所以祖父离开前并没有留下什么药方,成药也只是有限的几种,并都仔细嘱咐过安旭禁忌,所以如今安旭一看盒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药。
当初那些药都是被王氏仔细锁好了的,王氏过世后安旭也没想过去注意这个,所以不知道父亲竟这样拿出来送人,父亲应该也知道那些药的禁忌才对!
安旭记得这治心痛症药只有三盒共九丸,如今不知这韩鹏是要给什么人用,又已经用了多少了,万一惹出人命……
“哥,你也说这药丸是发病时急救用的了,又那么珍贵稀少,谁会没事当补品吃啊?不都说是药三分毒呢嘛,再说你刚刚也有讲,那心痛顽疾无法治愈,一旦发作就极易猝死,就是能熬过来,也常常会傻了瘫了的,难道吃了爷爷的药,后果会比这样还严重吗?”
听安旭东一句西一句讲的有些乱,安昇知道小美男面上看着虽然淡定,实际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毕竟安沄给韩鹏的这种药容易牵扯上人命,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兄弟俩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至于安旭所说的那种心痛顽疾,安昇听着倒很像是冠状动脉性心脏病——也就是现代常说冠心病产生的心绞痛,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毕竟安昇没有亲见过。
在现代冠心病的诊断和维持治疗已经很容易,手术的成功率也不低,但在没有系统外科学和解剖学的古代,让这些连冠状动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大夫们治疗冠心病,这不是欺负人吗?
说起来兄弟俩的祖父能不随大流,敢于创新敢用猛药,并仅凭着对症制出这种缓解心绞痛的特效药,倒是让安昇对他真心敬佩了几分,觉得安爷爷是个真正醉心于医学的人。
“……道理是这么说,可是小昇要记得,这世上不讲理的人很多,所以凡事草率不得,如今只希望那韩伯伯是个真聪明的,别给咱们惹祸。”
把不安都说出来后,安旭的心反倒定了,想来安家能攀上韩鹏的关系,那药是早就送了的,自己在这边想再多也没用,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么想着,安旭便放松身体侧倚在了垫子上,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略显无奈,也透着讽色,竟使得少年那稚气未脱的小脸染上了几分魅惑。
“哥……”
不知道无意识下的放电会使电力更足吗?
某伪正太被萌到内伤了,凑过去幸福的搂住小哥哥偷吃豆腐,安昇就是偏爱优质美少年们啊没办法!想当初他的第一志愿是当小学老师,被逼着学医之后,也是研究生一毕业就奔向了儿科,跌碎了所有认定‘冰山卓会子承父业成为外科圣手’的人的眼镜。
“小昇别担心,一切有哥哥在呢。”
见弟弟在跟自己撒娇,兄长大人笑眯眯的摸摸他的头发,心情愉悦之下决定放松一下对弟弟的管教,比如说今天的晚膳可以去掉炒豆芽,换成他喜欢吃的蜜汁梅肉,然后允许他晚睡半个时辰来画画……
那边兄弟两个和和睦睦的时候,这边的兄妹两个却是横眉冷目的。
“哥,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肚子里这个才是你的亲侄儿,你干嘛要维护那两个小崽子!”
让月兰守好门,把其他仆人都远远的撵开后,韩氏便不再掩着自己的脾气,红着眼睛气冲冲的叫了起来,想不通为什么最疼她的大哥不给她撑腰,反倒纵着安沄来给她添堵。
“盈儿,当初给你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哥哥的?是你自己看好安沄,说能容下他两个孩子的,可这才过门多久就闹成这些,你让外人怎么看怎么说!”
见韩氏露出这般委屈的模样,把她半是当妹妹半是当女儿的韩鹏还是心软了,起身扶了她坐下。
其实韩氏幼时是定过亲的,不料对方坠马残了,韩鹏查到那人伤了根本,不想妹妹守活寡,就拖到母亲过世,借着守孝把亲事退了,虽然情有可原,但毕竟有损于韩氏的名声,再加上孝期满后韩氏已经十九,想许一门合意的婚事根本不可能,他这才挑上了人品相貌都尚可的安沄,想着还能借着姻亲关系讨好安家老爷子……
“我也没说不容他们啊,是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过是想把他们送回老家眼不见为净罢了,再说,那俩小子满身的心眼儿,我这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
韩氏见韩鹏的脸色缓和了,扭了扭身子也不再硬倔,她原本也想大度些的,可一见那两个孩子的模样,她就满心的不自在,大的那个仗着有点神童的名气,骄傲的跟什么似的,偏还在她面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半点错处不犯,小的则整日里面无表情的拿一双冷眼瞪她,让她怎么能忍得下去!
“哥哥知道你委屈,这不就帮你把他们送出去了吗?盈儿,你也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对安沄这么重视,不就是指望能请动他爹吗?安老爷子对那俩孙子的疼爱程度,安沄这个当爹的都不忿,你这么乱来不是坏哥哥的事吗?哥哥的前程和咱们韩家的富贵,可都压在这个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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