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他配合,‘通’上瞒下自然容易的多。”
接过安昇掐裂开的松子,楚闲剥出松仁后喂安昇一个,再喂自己一个,慢悠悠的没有半点不耐。
“得罪人的事都是你做,他却能白得一个大功劳,自然会愿意配合的,只你真的想好了?如此一来,可是要把你前面那几位都给得罪了……”
吃松仁的时候顺便含着送上门的指尖舔了舔,安昇略有些感慨的叹息着。他这一次对楚闲的建议,就是在必然要得罪太子殿下的当下,索性把成年的这些皇子都拉下水,就像是墨汁落在白纸上显眼,落在黑纸上却看不出来了一样!
“都得罪了,总比都讨好要强,再说我都是‘据实以告’,他们也挑不出我的错来,说不定那位反倒更安心,只要不犯他的忌讳,我的位子就稳稳的。”
楚闲对于安昇的顾虑却是毫不在意,反正他本就不愿搅入那些个争斗之中,趁此机会让那些人远着他些才好呢,要是能再在给他那位父皇添些堵,让那位不敢再随便把他当枪使,他心里就更舒坦了……这次他的好父皇派他来办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可不就是怕他跟太子和睦,大婚后成为太子的助力吗?
“是啊,不论往后哪位得了,都不会为难你这‘嫁出去’的兄弟。”
眼见着楚闲表情酷酷的却忍不住下颌微扬的傲娇样子,安昇戏谑的捏了捏他的小下巴,故意去戳楚小豹的爆点……和人家未来的帝国女王和亲什么的,未来的子女(当然不可能有的!)都要随人家姓,可不就相当于是“嫁”了吗?
“安卓仁!”
果不其然的,楚闲一听安昇这话就炸毛了,身子往前一扑就把安昇压倒在了软榻上,惩罚性的呲牙去咬安昇的嘴,两个人就这么在榻上滚来滚去的笑闹了起来。
虽然在决定借着和亲名头和安昇厮守的时候,七殿下就明白会被那些主张男尊女卑的卫道士们轻视贬低,但不代表他听了不会憋气啊,偏安昇还喜欢拿这事儿逗他,七殿下表示,必须要教训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小子!
……
皇子们无论多么谨慎小心,他们那众多的或远或近的姻亲门人中,总是会有些为非作歹的,而安昇和楚闲的计划就是,纵容甚至策动那些个犯官们攀咬牵连,先把水搅浑了,然后再由楚闲把其中的贪官污吏都捅上去,不拘是否真和此案有关,就是让众人形成几位皇子都不干净的印象,这样太子殿下的过错就被分薄了。
到时,即便裕德皇帝不满楚闲的‘办事不利’,但眼看着和亲大婚之日在即,他为了两国颜面,也不能怪罪楚闲什么,最多口头上责骂几句,该封该赏的还是半点不会少的,而往后楚闲多了圣罗莱帝国做靠山,裕德皇帝就更不会轻动他了。
就像安昇他们预计的那样,韩鹏果然十分配合他们的行事,在面对安昇时,态度也很适宜,既不摆什么长辈的架子,也没有刻意亲近巴结,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至于那位祸首的原庆平知府,在得到楚闲保他外室所生的稚儿一命的隐晦承诺后,也豁出去的把他所知的与牧人有利益往来,范围笼罩北方三省的官员网彻底掀开了。
这些牵连其中的官员,真正罪大恶极的其实没几个,大多都是收收孝敬,对边境上的私集睁只眼闭只眼,或者在普通走私生意上占些份例,甚至更多的是被迫同流合污的,这回却是一并都遭了罪了。
而随着这三省之地大大小小上百名官员被提溜出来,都不需要安昇和楚闲再做什么动作,京中的贵人们就已经脱不开干系了,楚闲每日一封‘实事求是’的秘折不过才送了七天,裕德皇帝召他们回京的旨意就已经八百里加急的送到庆平府了。
而因着北方三省官场的地震,被自家曾祖宝贝的不行的于潘于大少,也收到了回京述职的调令,刚好与安昇他们结伴同行。
而在此时的帝都皇宫中,裕德皇帝正沉着脸翻看楚闲的密报,那一个个官员的一条条罪状,可谓是狠狠的打了自认为功绩不逊先祖,自己是一代圣明君主的裕德皇帝的脸!
“好、好!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小看啊!”
裕德帝冷笑着将密报重重拍在御案上,眼底的怒火越发浓郁,原因却不单在那庆平之案,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又一个长大的儿子的反抗!
裕德皇帝自己是通过九死一生的夺嫡斗争上位的,而他能胜过自己的嫡亲兄长和好几个厉害的庶兄,靠的就是外戚和野心权臣,所以即便是登基这么多年,他依然受着外戚权臣们的制肘,也使得他更加不信什么亲情忠信,而他所谓的妻子孩子,不过都是他的棋子工具!
可现在,他还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的儿子们却一个接一个的长大,开始有自己的谋划打算,开始觊觎他的皇位了……
“陛下?陛下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要传太医?”
侯立在御案一侧的老太监余光看到裕德皇帝忽然蹙眉捂住左额,忙躬身凑近两步轻声的关问着,心思则下意识的转了转。
自打这次庆平百姓告御状惹得陛下大怒后,陛下睡眠不足或者情绪波动大些就容易头疼,虽不严重,却丝丝拉拉的很恼人,可太医们又诊不出病因,只能开些宜神静气的汤药给陛下服用,偏偏陛下近来因为庆平的事很易动怒,又最不耐吃这些没用的苦药,所以这头疼犯的可是越来越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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