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逸和安旭这两个天才级人物做对照,安昇很幸运的无需太藏拙扮平庸,所以这会儿讲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什么的,正是他这个要继承安神医衣钵的孙儿该有的表现。
“说的这几条倒是都在点子上了,那么具体又该如何下方用药呢?”
安逸从来没有看轻过自己的两个孙子,但安昇今天的表现依旧让他感到了惊喜,不是为他理论知识积累的扎实,而是为他在诊治过程中的悟性和灵活。
在安逸的印象中,即便是自己所写的药方,这个小家伙也是要研究了再研究,彻底弄明白了才会去用,而尽管他只是诊治了几个家仆的小病,安逸也知道,自己的孙儿会是个依病用方的好大夫,而不是以方试病的庸医。
“这个……孙儿才疏学浅,无法下方。”
尽管病因病理安昇都知道,但绝症之所以称之为绝症,就因为以现有的医疗水平救治不了。如果有现代的医疗设备,安昇兴许还能把和妃的生命维持的久一些,但是就他现在这样纸上谈兵的中医药水平,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没辙。
针对这样复杂的病症,该用什么药材、多少剂量,药材之间又怎么君臣配伍、相生相克,还有所用药物的毒副作用,联合治疗的针灸调理等等等等,这不是才读了几年中医书本的安昇有资格妄言的。
“混小子,你倒是答的真干脆。”
被安昇理直气壮的反应噎了一下,安逸板起脸拍了拍他的额头,然后又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觉得自家孙儿没有学了些皮毛就翘尾巴,这点也很好。
所以说人偏起心来真是没理可说,反正安逸看自家的两个孙子是顶好的,那么他们就干什么都是好的!
“那依爷爷看,和妃娘娘还有多少时日?圣上那边会不会责罚您?”
安昇乖乖的受了自家爷爷的教训,然后挨着他关心的追问了一句。
尽管已经知道晟朝的御医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高危——动不动就掉脑袋,但是被迁怒的情况总是有的,记过罚俸什么的咱不在乎,可千万别体罚啊。
“圣上那边无需担忧,旁人都说救不了,只我有几分把握能让她再撑上一两年,不过这也要看和妃娘娘自己有无求生意念,熬不熬得住了。”
想到御医院那帮有没有本事都避得远远的同僚,安逸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若是换了其他不认识的妃嫔,遇到这种既麻烦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也是不会插手的,毕竟这样活着也是煎熬,但如今既是七皇子亲自求了他,那么看在自家孙儿的面上,他就先把人救下来,至于往后能活多久,就看和妃自己的选择了。
“还有一两年……”
安昇闻言放下了替安逸担忧的心,而对于那个只是闻名而不曾见过面的和妃,安昇也只是站在楚闲的立场替他可惜罢了,但想着对方大约能撑到看着楚闲成家开府,那应该也算没有遗憾了。
想到楚闲转眼间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安昇伪少年多少也是有些怅然的,毕竟自己亲自‘养’了这么多年,这眼看着就要成家独立,从此不再是‘一家’了啊。
安昇怕楚闲醒来不见自己会气压低,所以和安逸又聊了没一会儿就回去了,待听小果子说人一直没醒,他这才用了些吃食,然后坐回了楚闲床边看书陪伴,待过了一阵困意上涌之时,意识到自己上午没补足觉的安昇,便索性枕着垫子和衣躺在了楚闲身边,打算再小憩一会儿。
只是安昇估准了自己的良好睡姿,却估高了他身边这位殿下的,所以没过了多一会儿,意识开始迷糊的安昇就被某小孩儿手脚并用的给缠了上来……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侧趴在安昇怀里,楚闲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但在清醒过来后却没有退离开的意思,只是轻轻的抬起头,注视着安昇的睡颜思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两天的一系列变故,楚闲的心态也一下子成熟了不少,这会儿再回想起过去几年安昇的种种表现,楚闲得承认,这个明明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男孩子,心智性情却好像比自己成熟了好几年。所以尽管安昇的地位远不如自己,但在实际的相处中,却不是他在依附自己,而是自己一直在依赖着他……
“什么时辰了?”
尽管楚闲的动作很轻,但安昇还是被惊醒了,他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趴在自己怀里的楚闲的背。
午睡就是这一点不好,睡长了不但不会精神,反倒更疲懒了。
“已近申时(15时)了,起吧。”
被安昇的动作打断了思路,回过神来的楚闲坐起身看过计时的沙漏后,想起要和敬贵妃一起看往自己母妃,也就没有再去想刚刚的事。
“嗯。”
安昇应着声坐起身按了按眼周的穴位,在楚闲拉了铃唤宫人进来服侍时,他也一道简单的洗漱了,然后又陪着楚闲用了些糕点和零食。
安昇没告诉楚闲和妃的现状,他觉得这个坏消息还是由爷爷来说的好,倒不是怕楚闲迁怒到自己身上,只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考量,如果是自己带来能让他痛苦的消息,那么自己就不适合在这件事上做那个宽慰他的人了……
楚闲和安昇没有等多久,约好先同去敬贵妃处请安的楚跃,就提前下了武课到这边来了。安昇陪着兄弟俩在屋里略客套了几句,在把他们送出院门口之后,也没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又折回了楚闲的屋里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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