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形势下,瞒着雷霆,也是在保护雷霆。
事先通过七爷的情报网,打探到了几处小拆家的地下砖厂。二人将这作为礼物送给詹士汤,以显示诚意。之后与詹先生的秘密会面,丁冉却没有让刀刀参与。对此刀少谦十分理解,事关重大,那样的对话又如何能给第三个人知晓呢。
丁冉到底对詹士汤开出了怎样的条件,刀刀不知道。他只知道,以丁冉的冷静和胆识,那一定是个让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
从刚才就一直密切注视窗外情况的唐尼忽然警觉提醒道:“雷先生,对面那辆的士有问题。今天它总共出现了三次,都是在能清楚观察到我们的有效距离内,而且司机刻意更换过上衣。”
雷霆与他对视一眼,悄悄贴着墙壁来到窗边,果然,一辆土黄色出租车隐蔽地停在拐角,车头微微探出,可以轻易监视楼下门口处的一举一动。
刀刀事不关己地抱臂旁观:“看来这两天要多加小心了。老板,不是你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吧?”
雷霆嗤笑:“在这里外十三岛上,我的仇家集合起来可以从四方道排队排到红山港去!对这些人,你越是小心翼翼,他们就越嚣张!”
虽然嘴里满不在乎,刀师爷的内心却暗自打起鼓来:那辆车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的?崔放?PAUL哥?罗啸声?詹士汤?或是某个神秘人?他们监视雷霆,又有什么企图呢?
下午一出门,天上飘起了雨点。
雷霆等待刺猬开车过来的当口,看见阿黎抱着个纸袋子,正在街边拦车。他一手护住怀里的东西,怕被淋湿掉,一手对着面前飞快驶过的出租车们徒劳挥舞着,裤脚早已被溅起的泥水染脏,一脸沮丧。
上车后,雷霆命刺猬开过去停在阿黎面前,降下车窗招呼着:“是去天王里吗?上来吧,正好顺路,载你一程。”
阿黎有些犹豫,但雨越下越大,眼看手中的文件难以保全,于是咬咬嘴唇,一弯腰钻进车子,赶紧用手拍打着身上的水珠。
雷霆笑骂:“怎么我们堂口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蠢,眼见着下雨,都不知道撑伞的吗?真是念书把脑子念坏了!”
阿黎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哭丧的脸孔反而笑了出来。这一笑太要命了,眼神幽幽撇过,眉目弯弯嘴角微挑,悄无声息地露出一口小白牙,形似三分,神似七分。使雷霆看得一阵恍惚,难得和气问道:“我这么凶,你倒不怕?”
阿黎乖觉回答:“雷哥虽然很凶,但是只对外人对仇人凶,对自家的兄弟,即便骂了也是为他们好。”
雷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来没多久,倒是挺了解我的。”
阿黎转眼放松下来,仿佛老朋友般闲聊着:“很多事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许久一般,这个就叫缘分吧。”
雷霆眼神一滞,想起了从前自己锲而不舍每天追在丁冉后头的纯真岁月,不禁哑然失笑:“哈,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讲也讲不清。”
转眼到了天王里,阿黎下车,不留神绊在台阶上,差点摔个狗吃屎。他尴尬地回头笑笑,将文件抱紧,向雨里冲去。
雷霆情不自禁喊了句:“阿黎,等下直接回家吧,不用再返回堂口了。”
阿黎欢快地转过身,五指并拢举到额头边,做了个“遵命”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绕着水坑向路边的陈旧建筑跑去。
那身影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柔弱,让雷霆深深惦念起了已经大半个月无法联系到的丁冉。
有时候,真希望丁冉也变成这样,变得温和而驯服。他不想丁冉耗费精力去拼搏开拓,更想亲手建造一座坚实而温馨的城堡,让他的冉无忧无虑、心满意足地住在里面。
但他知道这绝不可能。如果他是一棵大树,丁冉可以是支撑住根系的土地,可以是啄食着害虫的禽鸟,也可以是飘摇而至洒下甘露的雨云,却绝不可能成为一株攀附于他枝干上开放出娇嫩小花的藤蔓。
每个周三,堂口里小例会,结算一周账目,汇报繁杂事项。而散会后,雷氏小集团必定是在老板的招待下,跑出去大快朵颐一番。
如今的雷霆总算有些家底了,口味却一直停留在后巷疯狗的底层水准,什么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在他眼里都比不过一桌高汤重料的牛杂锅来得痛快。正好丁冉不在,没人不停地碎碎念叨什么沙门氏菌啊李斯特菌的,可以放心大胆地享用街头美食了。这些日子与阿黎混熟稔许多,顺道也把他一起拉了去。
几人带上帮小弟,浩浩荡荡杀进了大排档。里面零星几个食客见这阵势,都赶紧埋单离开。老板倒也识相,并不介意损失那一点小生意,赶紧殷勤招呼大主顾。一群人呼啦啦坐满好几桌,啤酒成箱搬上来,添置几个小菜,便不由分说喝上了。
这时门口进来个厨师打扮的,探头探脑张望一圈,怯怯地向主桌走去。有小弟站起来拦了一下:“干嘛的?”
那身穿白衣的小子提起手中便当盒比划着:“送炒蚬来的。”一股浓厚的姜葱味扑鼻而来。
小弟们见是外卖仔,也没多留意,不耐烦地摆手放行。唐尼耳尖,问在座几人:“谁叫过炒蚬吗?”自己刚问完,便猛然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不对!”
到底是迟了。
假扮的外卖仔行动极其敏捷地伸手从食盒里掏出枪,并毫不迟疑地同时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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