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喜欢的那个人数落他太冲动一根筋,他笑着说没关系,要跟我过一辈子的是你,他们爱怎样怎样。
那个人问他,你能坚持一辈子么?
少年没有说能,只是含笑看着他说,这个答案,等我们老掉牙了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两人的感情终于被父母察觉,少年想要跟父母坦白,他觉得他们的爱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可是他喜欢的人却不答应。他说他们还太小,承担不了这一切的后果。
少年的冲动性子上来了,不顾他的阻拦,不管不顾的说出了口。没有意外地,父亲把他打得很惨,母亲天天在他面前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以死将儿子从歧途上拉回来。
他做过很多,平心静气地劝说,声嘶力竭地反抗,最后无可奈何地绝食。就在他饿得连手都抬不起的时候,那个人跪在了他家的门前,目光没有丝毫动摇,看不到乞求,看不到卑微,即使跪着,也挺直了腰背,那么高傲的人,连头都不肯低的人,居然为了他屈了双膝。
他趴在窗户上,看着那个人在阳光下抬头对他笑,那个他深爱的人,那个他无数次想要逗他笑的人,那时的笑容,却让他觉得像是并不锋利的刀子在心脏上一刀一刀的割着,疼得喘不过气,疼得只能一下一下得捶着胸膛,却仍然没有缓解。
六月酷暑,近四十度的高温,那个人一直在门外跪着,不说半句话。少年在房内声嘶力竭的哀嚎,他知道劝不了他,于是哭着求父母让他进来,或者将他赶走。
可是父母没有理会他的哀求。
看着那人渐渐弯下的背脊,他第一次有了放弃的念头,他爱他,他想和他在一起是想给他幸福,是想两个人在一起能开开心心,但如果自己的坚持带来的只有痛苦,那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他忍不住妥协的时候,那个人倒下了,额头甚至在地上磕出了血。那一瞬他脑袋一片空白,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呆呆的年着父母从房子里冲出去,手忙脚乱地将人抬上车子离开。
父亲回来前的那几个小时里,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渡过的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两个字,绝望,让人无法喘息的绝望,让人……恨不得死去的绝望。
几个小时后父亲终于回来了,打开了那扇关闭已久的门,他却缩在角落里,连父亲的表情都不敢去看。
【他需要住院,你去守夜吧。】
一句话,将他从绝望的深渊拉了上来,他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甚至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直到看到那个人沉静的睡颜,慌得几乎快要痛哭出声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
还好,他还在,还好,他们挺了过来……
之后他问他,为什么那么傻,那么高的温度,真的会死人的。
他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故事到这里就说完了,付远航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平静得压抑,平静得让人心疼……
他转过头,看着林方知,道:“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林方知听得入神,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少年的一辈子很短,才十九年。而他的恋人,还在履行着一辈子的诺言。”
林方知吃惊地问道:“他死了?”
付远航点头,“是啊,死了,不负责任的死了,留下他一个人。”
林方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是你认识的人?你……不是失忆了么?”
付远航的笑容越发的苦涩,“林子,你相信重生这回事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林方知说这些,只是觉得隐藏太久的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许有一个倾诉的对象也不错,要是不信,就当自己开了个玩笑,或者被他当成有妄想症的疯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生?”林方知的表情带着明显的疑惑。
“就是人死了,然后又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活了过来。”
林方知吃惊的张大了嘴,“你不会是说……”
付远航点点头,“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少年,你信么?付远航从来没接触过篮球,光凭这一点,我现在的球技就足以证明。”
林方知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付远航,然后沉默了。
付远航无奈地笑,也是,这种事会相信才不正常,林方知八成会以为他是为了让他死心才编出这么个荒诞又滑稽的段子的吧。
“我相信。”
这回轮到付远航吃惊了,林方知的声音没有半点犹豫或是敷衍,付远航听得出来,是真真正正的相信。
林方知一开始也觉得荒诞,但后来想想,付远航没必要用这种不可能的事来骗他,就像付远航说的,这之前真正的付远航从没接触过篮球,没接触过篮球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球技?而且付远航刚才说的那个故事,过于真实,真实得他在诉说时,他都能身临其境般感受到其中的刻骨铭心,让人没有由来的想要相信。
“那个人,是……沈老师?”
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而且林方知还选择相信,付远航没有再隐瞒,“是,四年多以前我因为脑癌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付远航的身体里。真怀疑是老天安排的,醒来第一天就在医院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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