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轩微微睁开眼,清冷的眼眸波澜不惊,撑着下巴的手在那已经凑的极近的香肠嘴上不留情地弹了一下。
记忆中柔软带着些凉意的嘴唇没有碰上,反而被反将一军,付远航嗷了一声,吃痛地捂着嘴往后退开一步。委屈地看着沈亦轩,控诉道:“是你先勾引我的!毫无防备的嘟着嘴,这不是逼人犯罪么!”
沈亦轩没理会付远航的胡言乱语,拿起身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鼻子堵住了。”
付远航仍沉浸在自己的悲愤小世界中,忿忿道:“鼻子堵住了不是你嘟嘴的理……咦?鼻子堵住了?怎么回事?感冒了么?”
付远航往前跨了一步,皱着眉头扳过沈亦轩的脑袋,将自己的额头跟沈亦轩的额头贴在一块儿,沈亦轩没想到付远航会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愣在那里。
两人挨得极近,呼吸彼此可闻,因为鼻子堵住了而用嘴呼吸的沈亦轩更是像直接往付远航嘴上吹气一样,温热的气息淡淡的薄荷香撩拨得付远航心猿意马,只能在心里默念,忍住,不能吻不能吻,吻了的话亦轩就没地方出气了……
沈亦轩总算是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掰开付远航捧着自己脸的手,微往后仰,道:“没事,快好了。”
先前因为注意力全放在父母身上加之沈亦轩话少,所以付远航这时候才听出来沈亦轩说话带着些鼻音,但并不明显。
付远航不依不饶地凑到车子里,“上次淋雨的关系吗?吃了药没?”
沈亦轩无奈地再往后仰,“吃了,都说快好了。”
付远航继续往前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生气,“生病了怎么都不跟我说!”
沈亦轩已经退无可退了,想把付远航推出去,但看着付远航那包子脸,又觉得跟一个小孩较真不太好,只得把头扭向另一边,道:“跟你说什么?”
沈亦轩侧着脸,白皙的脖颈微微绷紧,薄薄的表皮下淡青色血管依稀可见,付远航顺着那血管缓缓往上看,直至血管隐在精致的耳廓后面,这才将目光停在沈亦轩白玉一样的耳垂上。
付远航勾起嘴角,猛地踮起脚尖撑着车窗在沈亦轩耳垂上轻吻了一下,沈亦轩心头一跳,回过头皱着眉头想斥责付远航,却没想到被付远航抓着胸前衣襟一拉,然后毫无防备地撞到付远航唇上。
付远航伸出舌尖在沈亦轩唇上舔了一下,不等沈亦轩反应过来便迅速退到车外,看着沈亦轩,笑的像个无赖。
沈亦轩看着笑得贱兮兮的付远航,气得想揍他一顿,然而付远航终究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真打的话反而显得自己没气量。沈亦轩左思右想,最后懒得再理付远航,把车窗都给关上,将付远航隔绝在外。
付远航敲了敲车窗,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车内,“喂!生气啦?”
沈亦轩闭上眼睛当作没听见。
付远航这下是真急了,知道沈亦轩是动了真火,又加重力道拍了拍窗户,“沈医生,我错了,你别生我气啊!大不了我让你亲回来?”
沈亦轩仍旧如老僧如定,靠在椅背上像是睡了过去。
付远航在外头急的抓耳挠腮的,想在地上撒波打滚耍无赖偏偏沈亦轩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在车外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忽然脑袋上叮地一下,有主意了!
沈亦轩坐在车内只感觉车身忽然一阵微晃,虽然不解但还是铁了心不睁开眼,车子只晃了几下就又没有动静了,连带着一直在外面吵闹的付远航也没了声响。
过了好几分钟,周围一直都很安静,沈亦轩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却猛地看到前车窗上趴着一坨黑影,吓得呼吸一窒。仔细一看,原来是付远航整个人趴在前车盖上,整张脸贴着车窗,被挤成一张大饼脸,鼻子跟猪鼻子一样向上翻着,嘴唇被挤成了一个圆圈,活脱脱地像一个吸盘,两只眼睛还故意做成对眼,眼白的地方充着血丝,看样子这二逼模样做了有一小会了,为的就是让沈亦轩看上一眼。
沈亦轩愣了一会,然后深吸了口气别过脸去,努力抿着的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划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这点弧度虽然细微,但又怎么逃得了付远航的狗眼,这还是付远航重生后第一次见沈亦轩笑,不由得有些痴了,片刻后转过身仰靠在车窗上,望着天边的落日,心情大好,嘴角挂着微笑,将手枕在脑后轻轻哼唱道:“好想你,每次都是情不自禁,深呼吸,把思念隐藏在心底……”
付远航的歌声断断续续地飘进车厢内,沈亦轩听得不太真切,把车窗稍微放下来了一点,付远航的声音马上变的清晰起来,“你的微笑是我的骄傲,这种感觉,让我很好,我会努力,让你看到,把远距离变成一步之遥……”
十六岁的少年音清越圆润,虽然不至于稚气,但不低沉,不沙哑,不醇厚,更谈不上磁性。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却愣是唱出了深情款款的味道,犹如在许诺沧海桑田,矢志不渝……
两个人,车里车外,一个轻轻地哼唱,一个静静地聆听,淡淡的宁静气息萦绕在两人周围,圈起了一个没有人能够打扰的二人世界……
“嘿!!小包子!”
好吧,实际上还是有人能够打扰的,比如说蜀山第八百八十八代传人谢波谢道长,任何有形无形的结界在谢道长面前都会化作一缕青烟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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