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垮了。
起初她看到沈亦轩得知楚哲得了癌症居然还是一脸冷清的时候,她是有些恨意的,当初说什么爱,说什么要在一起,说什么过一辈子。看吧,这么冷漠的脸,谁会相信他是爱着楚哲的。
所以她对沈亦轩说:“哲哲出这么大事你连一滴眼泪都舍不得流,还说什么爱他!你滚吧!我不想哲哲看到你这冷漠的脸伤心!”
沈亦轩当时说的话她至今都记在心里,尽管她当时没能听明白那话的意思。
“我哭楚哲就会高兴了么?阿姨,眼泪不一定是往外流给别人看的。只有仇人,看到对方的眼泪才会觉得高兴。”
楚哲从查出患有脑癌到去逝,总共只有296天,不到一年的时间,沈亦轩天天在他身边陪着,脸上从未流露过悲伤,好像楚哲只是感冒,好像坚信着他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直到楚哲去世,沈亦轩脸上都从未有过生离死别的悲恸,然而她却终于知道,沈亦轩是跟着楚哲一起死了。
之后的几年里,沈亦轩就一直替楚哲对他们尽着儿子的孝道,小哲也是沈亦轩提议他们领养的。他一步步的将他们从痛苦的深渊里推了出来,自己却义无反顾的待在深渊里,守着已经逝去的楚哲。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完全将沈亦轩当成自己儿子,以前的嫌恶阻挠痛恨不满,现在看来就只是一场笑话。这么一个修几辈子福都修不来的好孩子,她当初却是那样狠心的拒之门外。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仍然是复杂的,虽然已经与沈亦轩完全没有了芥蒂,真心实意的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但这份亲情后面却也有抹不去的后悔与愧疚。
她知道沈亦轩每个月都会去看楚哲,这份深情让觉得她更加沉重。他能这么深爱着楚哲,说实话她是很欣慰的。
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沈亦轩就这么几近病态一般的折磨着自己,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劝了几次却都被沈亦轩敷衍过去。她起初想着沈亦轩性子倔,不能跟他硬来,只能一点点的劝导。
劝了几次后发现沈亦轩已经是认了死理,不管你怎么说他就是不回头。她是又急又气但又不能责怪沈亦轩,这次一看沈亦轩又打算囫囵过去,着实是急得都想揪沈亦轩耳朵了,这死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沈亦轩无奈地看了楚母一眼,然后用眼睛瞟付远航,示意有外人在,不好谈这事。
楚母也是一愣,也许是付远航让她觉得过于亲近,潜意识里压根没拿付远航当外人。经沈亦轩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付远航毕竟是刚认识的人,这种家事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于是有些尴尬地朝付远航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航,阿姨有些激动
了。快吃饭快吃饭。”
付远航笑着应了,然后低头扒饭,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明天沈亦轩要去祭拜他么?呃,说实话听到别人要祭拜自己还真有些别扭啊。不过话说回来,明天应该不是他的祭日吧?虽然日期是没错,但月份不对啊……难道沈亦轩每个月都会去祭拜他一次?想到这里,付远航心里不免又沉重了一些。
吃过饭后沈亦轩被楚父叫进了书房,看样子应该是要继续刚才饭桌上的话题。付远航虽然好奇,但总不可能跑去听墙角。
小哲对大人的事不怎么关心,拉着付远航的手往外拖,吵着要打雪仗。付远航原本想等沈亦轩出来,但实在拗不过小哲的缠人功夫,只得被拖了出去。
不说付远航本来是打篮球的,准头自然是没话说,更何况比小哲大那么多岁也不是白大的,所以这场雪仗与其说是打雪仗倒不如说是打小哲。
付远航雪球捏的松软,打在身上也不疼,小哲接二连三的被雪球砸中也不恼,咯咯笑着到处躲,躲来躲去躲到了门前没地方跑了,付远航就赶紧抓住机会哈哈笑着将手中的雪球丢了过去。
哪知道这时候门突然开了,而付远航这一球因为兴奋所以扔得大力了一点,于是直接砸在了开门的人脸上。
而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亲老婆大人沈亦轩……
=口=
付远航整个人都傻逼了,恨不得马上拱进雪地里装死……
你打我呀
雪还在下着,无声地飘扬,静谧而又美丽。
付远航惴惴不安的站在雪地里,像犯错的小孩,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瞄沈亦轩。
沈亦轩明显心情不太好,就算被他打用雪球打中了脸,也只是皱着眉头把脸上的雪擦干净,懒得跟他计较,抿着唇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沈亦轩其实是有些烦躁的,说实话,这样的情绪很少出现在他身上,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是跟楚哲扯上关系的,基本都能让他产生这种情绪。显然他和楚父在书房里的谈话并不怎么愉快,尽管楚父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出于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他进行一些善意的劝慰。但当一个人想法和你不一致的时候,你所有的言语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沈亦轩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如果他有抽烟的习惯的话,肯定会拿出根烟来抽上两口,好让自己可以平静一点。但他从来不抽烟,所以只能出来透透气,让低温回覆一下情绪。
只是他没想到一开门就被劈头盖脸的砸了个正着,本来正烦躁着,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砸了一下说不气恼是骗人的。但他这么大个人了总不可能还跟个小孩计较,抓团雪球给砸回去。于是只能忍着,有气不能出,这么一来心情自然就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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