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淮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地说起?”
扶苏顿了顿,继续说:“那我们就从开天地说起……”
“打住打住。”颜淮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还是说眼睛的事,直接切入主题,不要把时间浪费到介绍背景上。”
“好的。”
扶苏抬手摸了摸眼皮,颇为伤感道:“这件事,还关乎到你的姐姐,颜真。”
一听到有颜真,颜淮立刻正襟危坐,认真的听:“关系到我姐姐?为什么?是她把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扶苏说:“其实责任不全在她,我也有错。”
颜淮意识到,和扶苏说话就不能着急,要循序渐进,否则会把自个给急死,于是他决定动用缓兵之计,因为扶苏肯定会在完结前把事情缘由都说出来的。是的,颜淮淮从来都是那么机智。
“如果那天,我没有做那件事就好了。”
“哪件?”
“就是那件……”
扶苏那很难以启齿的表情,颜淮绝定不再逼他,安慰道:“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毕竟每次回顾过去都是揭伤疤,你不想说没人会怪你的。”
扶苏点点头,面上终于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再刻意紧绷。他舒了口气,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动作:“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呵呵,不用为难。”
颜淮心想,既然要说就痛快的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何必搞得这样麻烦,不过嘴里还是客套的安慰一句。
扶苏说:“我们第一次在酆都城见面,是在前年的良缘求子夜上,你一身青衣,从黄泉街拥挤的人群中一闪而过,说来奇怪,瞬间我就捕捉到了你的身影。有句诗说的极好,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颜淮感觉到小小的不适应,他没有表现出来,只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代替:“然后呢,继续说。”
“像今年的良缘求子夜一样,娘娘的雕像从路中央走过时,我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
颜淮当然不记得什么是良缘求子夜,更不记得当晚和扶苏遇到过,但为了不拖延时间,不打算打断扶苏的话。这样,扶苏就接着说:“后来,我便把……没有,后来我们走到黄泉路上,一起去良缘庙。”
颜淮不耐烦的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我们便成为好友,从好友发展为至交,再从至交发展为情同手足。再后来,就确定了关系。”
一个不好的想法悄然而至,颜淮如临大敌,问道:“什么关系?”
扶苏笑道:“家人关系。先前不是说过我们情同手足,正巧我无父无母,老爷和夫人便把我收为义子,论起辈分,你合该叫我一声二哥,我叫颜真一声大姐。不过——”扶苏话锋一转,接着道:“虽说如此,如今我却不再是颜家义子,你称我本名即可。”
颜淮郑重的点点头,认真听完扶苏的话,这回答没有在预测之中,让他猛的松了口气,问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到这时,扶苏又开始拖长语气,缓慢道:“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只有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
颜淮一听想要知道结果肯定没戏,敷衍道:“就是你眼睛的事。”
“不,”扶苏摇了摇头,“是和你在一起这件事。”
“'……”
颜淮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幸好扶苏看不到,否则这种情况真不好收场。他轻咳一下,以玩笑般的声调开口:“兄台你,哈哈,真爱开玩笑。”
扶苏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转而道:“在阳光明媚的一天里,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事情的起因,是我……”
“前方何人?!”
马车骤然停下,颜淮一个摇晃差点摔倒,对这种情节设置特别不满,抓狂的叫了一声以示愤怒。扶苏身形未晃,问外面的车夫:“何事惊慌?”
“是颜小姐她……”
马夫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撩开车帘,闯了进来。来的人正是颜真,她扣住颜淮的手腕,道:“走走走,下车回家。”
颜淮被动的跟着她下了车,扶苏也跳了下来,颜真把颜淮护在身后,说:“以后不许你来找他,听见没有?”当看到扶苏脖子上挂着的血玉时,颜真怒气冲冲道:“为何我弟的血玉会在你那里?”
颜淮道:“我给他的。”
“你为何要给他?”颜真瞪着扶苏,向他伸出手:“还回来。”
颜淮拉住颜真的胳膊,说道:“姐,这是我送出去的东西,不能再要回来,别让我为难。”
“那可不行。”
颜真顺便瞪了颜淮一眼,埋怨他的轻率:“这是你的专属玉佩,你从小戴到大的,上面还有你名字里的「淮」字,可是靠它你才能找回家呢,就算丢了,也绝不能便宜了这人。还有,你为何要将玉佩给他?可是受过他的大恩?”
颜淮道:“对,他给了我一袋夜访斋的吃食……”
颜真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就因为这你把玉佩给了他?”
颜淮重重点了头。
颜真恨铁不成钢道:“你就知道吃,你是猪。”
颜淮很委屈,但也觉得自己确实爱吃,就反驳了最后一句话:“我不是猪。”
颜真犹不罢休,用胳膊肘捅了捅颜淮:“你让他还回来,他最听你的话,别管什么送不送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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