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臣审核今日各大臣递上来的折子,见着宋问这请进宫的折子,当下就奋笔疾书要参他一本。只是折子写到一半,回过神来,马上将写到一半的折子烧了。这宋问虽然回京了,但朝中还在一心顾着和谈之事,绝对不能叫宋问这个祸害的名字出现在朝堂之上!
阻止是不能的,但能拖一时便是一时!老臣十分自欺欺人地想。
这折子递上去杳无音讯,宋问深刻觉得肯定是皇帝这个夺人稻米的贼子,敢做不敢当,缩在皇宫里,不敢当面对峙。不过没关系,这爆竹一事,就算皇帝能忍着不宣自己进宫,礼部也忍不了,进宫那是迟早的事。
宋问老神在在,成竹在胸!
当务之急,是这衙门的田地之事。
要是田地早在落雪被冻上之前,宋问定是要做个大棚,搭建温室的。但如今地已经冻上了,直接搭建温室,吃力不讨好。故而宋问先让衙役们来后宅耙雪,将雪耙干净后,直接搭起用竹片和油纸支起的大棚,别让地面再积雪。
耙雪和支用竹子和油纸构建的大棚是件难事,要花不少时日。宋问直接去将军府,找阿二这个木匠来帮忙,顺道也拉上萧将军这个壮丁。
却是得知,萧略因着主动上交兵权一事,被皇帝召进宫了。
萧略一回京就预备上交兵权,这事宋问知道。但那该是刚回京就交了,怎么人这会儿又因这事去了宫里。
苟头一见宋问皱眉,当下便活灵活现地说了回京当日太后堵门,与萧略唇枪舌剑,大战几百回合,最终落败怒气冲冲离开。
宋问:“……”萧略能与人唇枪舌剑,大战几百回合?但见苟头十分信誓旦旦,就差赌咒发誓了,宋问扯着脸皮笑说,“我会与萧将军说,你说的他与太后……”
“夫人饶命!”苟头十分机灵。
宋问皱眉。
苟头眼珠子一转,果断改口道:“大人饶命!我刚从宋夫人那领了罚,这身子骨可再折腾不起了。”
说着他似模似样扶了把自己的老腰。
宋问:“……”
既然萧略去了宫里,还遭遇太后这般咄咄逼人,宋问顿时心疼得不行,便决意衙门种地之事暂且放下,亲自前往宫门口等人。说不得还能见着又入宫令牌的,自己便能亲自入宫讨要稻米的银钱。
大理朝独一份的稻鱼米,绝不能白白便宜宫里那些人!
宫里。
皇帝见着萧略,好生赞许了他一番,道是萧略主动上交兵权此举,实在是为他分了忧。
“略儿啊,这大理朝疆域边境委实不稳啊。”
皇帝推心置腹叹气道,“困城能达成和谈,朕手里捏着一份兵权,万一东面、北面之地敌国起兵,朕也有兵能调派,得以防备。要是日后,各个邻国皆有望和谈,将军们回朝,必也有你这上交兵权的先举可效仿之。”
“自古哪朝哪代,不是皇帝生怕下头的将军起心思?但若是将军不主动上交兵权,朕直接下令,又唯恐将军们心有不满,朕亦是十分为难。如今好了,有略儿这先例……”
皇帝这话是刻意盯着萧略说,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透过萧略在瞧什么故人,“朕便也不必操心他们拥兵自重,起兵造反了!”
萧略淡淡道:“皇上,我若要反,当年我爹起兵的时候,我也就跟着反了。”
皇帝笑眯眯道:“是啊。先帝眼光独具,知道略儿是个匡扶我大理朝疆域的良才啊!”
“皇上若是无事,臣便先行告退了。”萧略起身施礼,也不等皇帝多寒暄几句,直接走人。出了宫殿,长出了口气。他现在觉得苟头有一句说对了,这回了京城,倒不如回困城打仗自在!
皇帝瞧着萧略背影,面上还端着笑。
内侍心下谨慎着上前提醒道:“皇上,这赏赐萧将军的圣旨……”
皇帝嗯了一声,看向内侍,笑道:“自然要赏,为何不赏?萧将军是和谈的有功之臣,怎能不赏?!”
内侍颔首道:“是。”
默默后撤着退出去,找中书舍人拟写圣旨。
萧略进宫与皇帝也没说上太多话,只是路上耽搁了些,加上皇宫太大,走的路多,花了些时辰,故而出宫门的时辰还早,老远就见着宋问倚靠在宫门口,与守卫搭话。
不过宫里规矩森严,守卫当然不能与将军府的守卫似地,与他说道,远远望去,就是宋问一人在那边叨叨,守卫纹丝不动,旁人瞧着有些好笑。
“可是要入宫?”萧略几步过去,作势就要将身上的入宫令牌给宋问,让他进去。
宋问却是没接,摆摆手拒绝了,然后对萧略笑说:“我今日得了个喜讯,特意来宫门口等萧将军的。”
萧略不自觉的清冷的面目就和缓下来,唇有些微微的翘起:“是何喜讯?”
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自然走成并肩,一路出了宫门,顺着宫墙走。
宋问道:“我听闻困城之战打完了,太后、皇帝都不要萧将军了……”他没管萧略面上什么神色,继续说,“如此,萧将军就能给我了,这难道还不是喜讯?”
萧略这心是起起落落的:……
宋问站定,与他面对面的,四目相对,噙着笑意,连眉眼都带着笑,弯弯的,却是十分郑重拍了拍萧略肩膀道:“放心,不白拿走萧将军,我用对毕生都对百姓鞠躬尽瘁来你这换一个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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