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体谅。
郭开同饶是一直谦和面目示人,这会儿也差点扭曲了。这嘴,可不愧是状元么,先骂了他能力不及,再倒是自己忙得很,显出不同来,顺道拉上胡林一道,当着他面就说不行就把权利分出去!
郭开同本来是想着把税收一事拿回来,可如今,不但没拿回来,竟然还要再分些出去!
可宋问是县令,是他郭开同的顶头上司,他这么说了,郭开同只能咬着牙,匆忙敷衍上几句告辞走人。但到底是不能咽下这口气,肚子里筹谋着怎么能把宋问从那位置上扯下来才好。
于是,百姓之中,宋问的名声更差了。
弄得阿眠都不出门了。不过他不出门影响也不大,最多就是每日只有素菜,荤菜暂时就没了。对了,宋问在后面开的菜地,那些长得快的叶菜已经能吃,长得小些,嫩嫩的烫一烫就好吃,多少能跟绿豆芽换着吃。
自然,将军府那边的绿豆芽,宋问也不去送了。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阿眠不肯让他送了,怕他出门被长安城的百姓们给堵了。他不舍得阿眠提心吊胆,也就答应下来,成日窝在衙门里。其实他除了头回是自己送过去,后面也就送过一两日,平常都是阿眠送的。
“少爷,我们不会有事吧?”阿眠担心道。
宋问老神在在:“有事更好。”
阿眠:“……”
很快大朝的时候就来了,阿眠一早就起了,帮自家叫人操心的少爷叫醒,让他好歹喝了点早早熬好的米粥。
“都说米粥养人,若是少爷这一去不回了,好歹死前也吃了顿矜贵的。”阿眠操心道。
宋问:“……”
好歹是早早出了衙门,宋问却是没直接去皇城,反而往将军府走,一路走得飞快,等到了正好堵萧略个正着,不枉费他之前跟阿二他们打听萧略每日上朝出门时辰。
“萧大人,好巧啊,不如顺道一块儿走?”宋问腆着脸笑。
将军府守卫简直是没眼看,自家将军是骑马的,宋问一个靠两条腿的,如何一块儿走?何况从衙门那边过来,要穿过两条大街,走得快些也要一刻钟,这顺道顺的。
萧略没说话,只让人准备软轿。
宋问坐在轿子里,萧略骑着马并行前进。宋问坐进轿子里还觉得新鲜,想着萧略骑马在侧,岂不是王子的骑士?等他撩开轿帘往萧略那边看,发现凭着萧略身姿,要不是有一顶轿子,反倒是自己被衬成被押解的犯人。
一路上顿时没了言语的兴致。萧略除了政事,平常也不是个多言的。两人也就一路沉默进了皇城。
宋问是在好些人打量的目光下上了朝,觐见之后,某御史当先就再提宋问不能胜任县令一职,更是明目张胆结交武官,其心叵测。
御史说完话,众朝臣都等着宋问反应。
只见宋问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高举过头,快步走到御史身侧,对着皇帝跪下叩首道:“启禀皇上,下官虽对御史大人所言勾结萧将军一事问心无愧,但下官不堪担任县令一职,深以为然。故而,这几日,下官痛定思痛,还是决定来向皇上辞官。下官实在有负皇上和萧将军期望,担不起长安县令一职。求皇上成全!”
皇帝:“……”
某御史:“……”
平时倚老卖老动不动要告老还乡的官们:“……”
萧略:杀人眼光投向某御史。
某御史觉得脊背凉凉的,偷偷回头,正对上萧略如刀如剑的目光,顿时透心凉,差点就当场要失仪了。
皇帝、皇帝也还是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轻咳了一声,好言道:“既然爱卿问心无愧,何必辞官呐。至于爱卿言自己不堪大任,委实是过谦了。爱卿乃金科状元,若是你都做不得这长安县令,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能说自己能干?!爱卿还是收回折子,朕只当爱卿不堪流言,莽撞了,不予追究!”
萧略对着皇帝默默点头,随即顺便又冲某御史投去杀人目光。
御史简直如芒在背,这会儿终于后悔了。他怎么就听了那么几句闲言,就参宋问了呢!这事这么热闹,其他人都没动静,就自己巴巴地参了。这会儿他终于觉出不对来!
皇帝这么说了,宋问也会看脸色,只能假装不情不愿地就把奏折往怀里一塞。这对其他官员来说,都是很严重的事情,就这么一辞官,就搞定了,简直儿戏!
某御史也跟嘴巴哑了似地,没再多说话。
朝中又站出一人来道:“皇上,既然御史参宋问给萧将军送金银,以及他在衙门却不做事,总要解释一番。近日,这件事已经弄得满城风雨,要是就这么轻轻放过,恐怕外头流言难以消弭啊。”
行了,背后的人抓着了。
萧略把杀人视线换了个人盯。
某御史顿觉自己好险捡回一条命。
宋问再次出列,躬身行礼道:“启禀皇上,下官家贫,衙门里连个破碗都没有。下官实在没法子,只能问萧将军借了点银子,权作平日买点吃食饱肚皮。多亏萧将军仁义,下官也不是不知恩之人,自己弄了点绿豆芽,想着怎么也是个新鲜吃食,送于萧将军,礼尚往来。虽不能抵上那些银子,好歹不能叫人看清了去。”
“当着是绿豆芽?”皇帝扫了御史和后头说话的这个官员一眼问,“发芽的绿豆能吃?有人道是你送过去的东西四四方方的,还用布巾盖着,这发芽的绿豆要是用布巾盖着,芽不就全被压着不能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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