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马蹄声渐近,宋问举目眺望,只见黑暗中一阵风驰,骤然停顿,然后萧略控制着马慢步子走过来,勒马站定,衙门口的红灯笼落下光亮,落在马以及马背上之人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巨大的影子来。
萧略一招手,后头跟着人纷纷下马,一言不发直接动手将那几个姑娘捆了,往马背上一丢,冲着萧略示意,然后策马就走,很快便消失干净没了踪影。
宋问叫这仿佛抢人的场面弄得一愣一愣的。
萧略致歉说:“抱歉,手下办事不利,给宋大人添麻烦了。”
“可不是。”宋问道,“听闻这是太后给萧将军府上送的姑娘,你不老实安置,叫人跑到我衙门里闹算怎么回事?我看着像是有莫大冤屈,萧将军当着县令的面动手抓人,不怕我将你拿下?”
萧略道:“我虽算皇室血脉,不过父亲谋反,早就被变为庶民。太后无权插手我府上之事,因而这些宫女也是趁着夜色让她们自己上门,我早命守卫将人赶走,没想到她们竟然闹到衙门。我带人来是直接把人绑了,丢到宫门口去,明日自然会有人去禀报太后,将人带回去。”
何况,这么一通闹,便是夜深了,风声该走漏的也都漏了。
宫里太后自有皇帝镇压,也只能消停下来。
风声走漏,意味着那几个姑娘不会没了命,宋问也放下心来。好在这几个是有心思的姑娘,知道来衙门把事情闹大,不至于悄没声息出来,再回去被怪罪丢了命也悄没声息的,实在可怜。
不过这全都是萧略惹出来的,宋问起床气发作,斜眼道:“萧将军府上之事扰了衙门清净,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左右没几个时辰,便天亮了,萧将军就留下帮着翻地吧。”
萧略刚想点头答应,一想不行啊,他还要找苟头去风月之地,等人回来,要连夜研究学习,不能翻地。
宋问横眉:“怎么,不肯?”
萧略这会儿藏了心眼,交代事情半遮半掩道:“今日我遇着方太医,他说之前我让他画的册子已经完成,我便去拿了册子,不过画上多有不明白之处。方太医指点,最好能去风月之地问问,他一个太医,委实不懂两个男人具体如何行事。”
“萧将军,朝廷命官前往风月之地可是大罪!”宋问生气了,这人竟然还想逛青楼,还堂而皇之告诉自己!
“身为县令,知道了这事,萧将军要真去了,职责所在,我也不能不管。”
哼,堂堂县令,还治不了你了!
萧略摇头:“我让苟头去问,等他问了,再告诉我。苟头虽在军中是副将,但回京后没有官职,只在我府里做个管事,他可以去。”
宋问冷漠脸:“哦。”
萧略不懂宋问意思,既然提到这事,他顺势道:“六月天热,这两天还算好,我有处温泉庄子,不如等我学会了,我们去温泉庄子行事。我军中同僚曾言,温泉对那事有益处,方太医也说头回总会伤着。”
打听的很清楚嘛。
宋问再一想,知情的,都知道萧略跟自己过从甚密,那萧略打听这些事的时候,那些人会不会顺带想到自己,这么一想,宋问简直羞愤欲死。再看萧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丢下一句睡了,转身便走。
萧略茫然,不知这意思是要不要翻地了。但想想还是将如何行事弄清楚重要,干脆就回了将军府。正好几个姑娘去衙门闹事,那是苟头办事不利,连名头都不用想,直接就罚了人出去风月之地打听。
苟头:“……”不愿意!
萧略目光沉沉盯着人,威慑全开。
苟头、苟头能怎么办,只能老实换了身衣服,跑到风月之地打听哪里有做男人和男人之事生意的,打听了一处,进门就丢下一锭金子:“你们这头牌我包了。”
那头牌出来,苟头一眼都没看,拉上人就走。老鸨忙拦人道:“公子,我们楼里的,不能带出去的。”
苟头直接再丢人怀里一锭金子:“能带了吗?”
老鸨犹豫。
苟头再丢一个,皱眉道:“这还不能带?”已然是再叫价,这老鸨就要遭难的模样。
老鸨也识趣,笑成一朵花儿似地:“能,能,怎么不能。”
苟头懒得再说,拎上人就走。夜色之中,苟头也怕叫人认出来,行色匆匆,迅速回了将军府,把头牌往萧略屋里一推,朗声道:“将军,我怕我问了,回来就忘了,说不清楚,我把人带回来了。”
萧略:“……”
虽然将军府上下正派,但京城谁不知道萧略,何况在楼里,头牌就认出了苟头,这会儿也镇定得很,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眉目含笑说:“将军寻我是有事要问?想事前问,还是事后问?要是想先去床上,那我要先沐浴更衣才行。”
苟头再次接受萧略的死亡视线。确实他皮厚,这会儿还能顽强坚持着,目不斜视。
萧略头疼,但人来都来了,他也没要放过机会的意思,干脆从怀里掏出方太医画的图,递给头牌道:“你看看这两张图,可有问题?”
头牌看了眼道:“没问题,只少了些许情趣,这滋味便差上许多。不过楼里也有不喜欢废话的公子,喜欢进门就去床上的。”
“情趣,要怎么做?”萧略问话。
神情太过正经,头牌愣了愣,笑出声来,见萧略眼中黑白分明,天真得厉害,心头一梗,好生将一身的脂粉味全收敛起来,正色说:“萧将军那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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