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是怕夏添饮酒过多会在人前露出狐尾狐耳,这春日醉也不知是什么酿成的,口感醇厚香浓,贪嘴的小狐狸必然舍不得放过,因此他对着酒壶便饮下一大口酒,还抖了抖酒壶,确认一滴不剩方才安心。
春日醉乃是二十年的佳酿,只一杯也够夏添晕头了,他回味了一下,只觉齿颊留香,加之又有那样的彩头,小狐狸自然觉得一杯不够,见饲主已经全部饮下,当即便扯着对方的衣衫攀附过去,将花瓣似的嘴唇印上去,伸出舌头勾缠住盛黎,努力地搜刮着对方口中残存的余香。
四下仆从只见安王一切以王妃为重,到最后情到浓处,更是与王妃同分一口美酒,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只道这安王妃虽然痴傻,却也是傻人有傻福,竟能得安王这般喜爱怜惜。
饮过合卺酒,银筝又亲自检查了门窗和桌上饮食,确认无误,这才领着宫女太监齐齐退下,将满房春色留给了两个新人。
银筝收了酒壶,便一路赶回了贵妃寝殿,端贵妃正歇在榻上等她,见人进来,立刻屏退左右,坐起来握着银筝的手问道:“他们可饮酒了?”
银筝点了点头,“自然,奴婢亲眼看着的,王爷王妃听说这酒能保佑夫妇情感和睦长长久久,喝得一滴不剩。”说着又有些忍俊不禁,道:“娘娘,是不是太多了些。”
端贵妃闻言也是好笑,她道:“喝了就喝了吧,顶多效用……嗯,长久一些,说来也怪我们忙昏了头,没想到这一遭来。”她私下里并不在银筝面前自称“本宫”,话语间也难得带了些促狭调笑,“只是都到这时候了,总不好再让人去授课,只盼着‘酒是色媒人’这话不是诓人的就好。”
银筝想起今晚见到的王妃,道:“可是奴婢瞧着安王妃身量高大,王爷身子骨弱……这,娘娘,您说王爷会不会吃亏?”
“可是王妃到底比较迟缓,于这等事情上,只怕比起添儿还要无知一些……”端贵妃皱了皱眉头,思索道:“对了,我听说,男子在上的都很是劳累,银筝你说……吃亏的是不是还轻松一些?”
端贵妃和银筝两人说了些什么悄悄话,新房里的二人自然无从得知,只是觉得身上益发燥热,夏添一双狐耳更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耳尖的白色绒毛都染了一层粉嫩,急匆匆地扑扇转动,如同主人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盛黎只见面前的青年双眼含情,脸颊一片潮红,不由得心潮起伏,他有些奇怪自己今天怎么急切得像是触尝情/欲的毛头小子,急不可耐地伸手剥开了艳红喜服,却并未脱下,让衣袍松松垮垮地搭在夏添腰际,而后大手顺着光滑的背脊一路向下,附在夏添耳边哑声道:“夏夏,尾巴也变出来。”
话音刚落,一条毛茸茸的狐尾已经落在了他手中。
第52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正是情到浓时,院中一阵异动却忽然打断了二人动作。
夏添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几乎是瞬间便立直了,细细的绒毛炸开一片,他动了动鼻尖,道:“是蛇。”
话音未落,门缝处果然已经钻进了一条半尺来长的细长银蛇,三角状的蛇头上有一块椭圆状的红斑,正是素有“天下第一毒”之称的红顶银蛇。红顶银蛇生来细小,普通蛇顶多只能长到幼儿小指粗细,更是不过小童手掌长短,但它看似小巧温和,实则毒性凶猛,一步之内便能让猎物停止呼吸,且死状如同常人熟睡,若没有找到细小的蛇牙咬痕,再高明的大夫也难以分辨这是中毒而死。
这条银蛇长了半尺,足见其年岁之久,加之头顶红斑颜色鲜红,更是愈加凸显其毒性凶猛。
进门后红顶银蛇先在门口盘桓了片刻,殷红的蛇信不断吞吐,才七拐八扭地缓缓朝着床铺的方向而来。
盛黎眸色一沉,任谁在此情境下被打断想来都会心情急躁,便是盛黎也不能例外,他呼吸愈发沉重,若非此刻尚把夏添抱在怀中,只怕早已经徒手掐断了银蛇七寸;他正欲放开夏添,却被小狐狸止住了动作。
“蛇肯定是有人放的,它爬行的痕迹刚好是方才那些太监宫女所站的地方。”夏添附在盛黎耳边低声道,既然红顶银蛇是有人为之,说不准哪里便藏了暗桩正盯着他们的动作,需知盛黎如今可还是个大傻子,若是贸然出手只怕要引来怀疑。
正在暴怒中的盛黎被青年拍在肩上的手掌轻轻一按,心中邪火顿时下了大半,夏添又道:“我好歹也名正言顺修习过几日武艺,慌乱之中剁死了银蛇也不是不可能的。”
盛黎点了点头,这才松开禁锢在夏添腰间的手臂,又抬手将松垮的衣衫替他拢好,看着小狐狸收回狐耳狐尾,赤足走下了床铺。
夏添看似镇静,实则比盛黎更要恼怒三分。
他本就因酒意上头醉了三分,正自开心于终于可以和盛黎睡在一处,却被一条畜生打断,且这畜生背后可能还暗藏了针对于他们的恶意,红顶银蛇行走无声,行动时连普通蛇类的“嘶嘶”鸣叫都不会发出,倘若不是他们二人曾历经锻体淬骨的修行再造、自己本体又是狐狸,只是两个情动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可能会发现银蛇,眨眼就被咬死也未可知。
单只想到有人对自己和饲主抱着这样的恶意,小狐狸便气得恨不能生吞了银蛇,他五指微微收拢,再张开手掌时已经露出了尖锐的爪尖,面上亦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面对天敌时的防备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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