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回不去出云门了。”
江淮远瞪大眼睛,“可是……绝杀令不是已经撤下了吗?人不是大师兄杀的,冤屈已经洗清了啊,凭什么不能回去!”
“冷静点,淮远。”沈御岚整理了一旁的草堆,坐到人身边,神色里露出些不忍心。
江淮远这一世还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对一切的看法都太简单,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势必会让淮远伤心。
可他不得不说。
除了乐正白与他的约定,除了自己被种下魔心蛊,凌定县的事情,顾安道的真面目,在锦辽镇偶然得来的宝贝,沈御岚都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他尽量选择了较为委婉的言辞,并弱化了自己在这一系列变故中受的伤势。
说这么多,目的无非是希望江淮远能看清局势,好做出更加明智的判断,今后能好好保护自己。
然后沈御岚便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远离仙门中人,投奔柳放舟。
这算是一举两得的办法,既能保证江淮远的安全,也能让容秉风像前几世那样和淮远走到一起。
就算淮远仍然长不大,容秉风也会迅速成长起来,成为能保护淮远的那个人。
沈御岚给了江淮远一些时间,好好消化这些事,甚至做好了准备安抚一下淮远的情绪。
江淮远却只是红着眼睛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所以,为什么霜绝不安分了,大魔头就要欺负大师兄?”
“噗。”乐正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并在沈御岚投来责备的眼神时恢复严肃,“咳,纠正一下,是你家大师兄先欺负本座的。”
沈御岚有点心累,为什么这两人平时都好好的,碰到一起时,说话就一个比一个没重点?
“淮远,是乐正宗主一次次出手相助,才让霜绝没能得逞,吃亏的其实是他……”
江淮远也很心累,“大师兄,你就不觉得他在占你便宜吗?怎么看吃亏的也是大师兄啊?”
别看他脑子有点傻,这种时候倒是意外的思路清晰。
沈御岚:“……别瞎说。”
他总不能亲口告诉淮远,其实宗主已经吃了天大的亏吧……
乐正白站在一旁正乐呵着,就收到沈御岚投来的一个歉意的眼神,心下的违和感更重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先前他就注意到,沈道长会在想到‘那件事’的时候愧疚。可,这有什么好愧疚的?
他挑挑眉,反驳道,“本座确实占了你家大师兄的便宜,那又如何?你怎么不算算,你家大师兄还被本座救回来了几条命呢?”
江淮远不依不饶地站起身,几乎和乐正白吵起来,“一码归一码,救命是救命,帮忙是帮忙,收了你的好处不代表就要被你占便宜!”
沈御岚连忙劝解,“宗主,淮远他只是偏袒我,没有恶意。”
江淮远哼了一声,不给面子道,“我有!天大的恶意!”
乐正白越看江淮远越觉得不顺眼,故意气他,“本座不但要占你大师兄的便宜,还将他吃干抹净了,你能奈我何?”
他没好气的想着,既然沈御岚迎来HE的前提不包括和江淮远双宿双飞,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直接拆cp、断红线了。
江淮远冲过去就要打人,被沈御岚一把拦住,
“宗主,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但占了便宜,什么叫吃干抹净了?
乐正白看他脸色苍白,像是极不愿意让江淮远得知此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实话实说而已。沈道长,你忘了自己说过,会对此事负责到底吗?”
实话实说?
负责到底?
沈御岚面色不善地盯着乐正白,只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一字一顿道,“对。我是说过。”
这回答犹如晴天霹雳,叫江淮远震惊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家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答应他这种事?!”
所谓的‘一夜荒唐’自然是胡诌的事,是误会,也是恶作剧,可这一点,只有乐正白自己知道。
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不妨碍他生出的无名火越来越旺。
此时,沈御岚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拳头紧紧攥着,说不出话来。
愤怒?乐正白压根没有刻意明说,到底是谁被谁做了那等事,是他自己误会的。
后悔?话已经说出,难道要因为这种细节就全部收回?都是男的,有什么可计较的?
羞耻?当时是自己太好面子,不肯讲清楚,哪有事后才知道丢脸的道理?
淮远还在旁边,怕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什么轻浮之人了吧。
他空有满心的惊涛骇浪,却惊觉没有可以怪罪的人,谁都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自己,活该自食恶果。
想到这里,沈御岚显出一丝颓然挫败,他清了清喉咙,哑声道,“是我误会了。”
虽然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这么伤心,但是江淮远用直觉判断,肯定是大魔头伤了大师兄的心!
于是,狠狠瞪过去,魔修果然都是大坏蛋!
乐正白没理他,纳闷,“误会什么了?”
然后被沈道长用力看了一眼,那样子似乎,有点……幽怨?
沈御岚咬了咬牙,向前几步僵着身子来到乐正白耳边,声音越来越小,“那天的事……当真是宗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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