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岚从洛门主那得了两块通行玉佩,用来自由出入圣天门及安放尸身的地方,转头便将其中一块玉佩给了乐正白。
乐正白以指腹沿着玉佩上的符咒纹路轻抚,挑眉道,“请本座帮你查案?沈道长这次又打算用什么条件来交换?”
沈御岚神色平淡道,“斗胆问一句,宗主可想除掉花无欺?”
乐正白反问道,“本座想除掉花无欺易如反掌,先前被你阻挡只是意外,如何还需你再帮忙?”
沈御岚默然片刻,坦然道,“不久后,花无欺便将寻到他的机遇,修为陡升,此时有柳放舟在,恐怕金丹受损并不会成为阻碍。”
乐正白:“你终于肯说了。”
他忍不住想到,沈御岚哪怕不肯说出重生之事与他摊牌,只表露出对未来剧情的预测能力,也是好的,将来很多事都会变得方便许多。
沈御岚垂下眼,说出了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理由,“花无欺命数如此,贫道只是略微卜算了一二。”
如今局势已变,沈御岚不再期望花无欺能好好活着,好在将来某日与乐正白决战,耗去这黑鸦魔君的大半战力,再趁虚而入了,自然也无所谓一个作恶的魔修死活。
在他的眼里,花无欺是早晚要死的恶人,如今,这个人的死被用来换取乐正白的出手相助。
数日之前,乐正白曾在与沈御岚对弈之时,说过一句话:
‘早晚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得其所呢?’
而那时的自己,因为种种原因,厉声反驳。
想到此处,沈御岚只觉浑身血液变得冰冷,呼吸都跟着颤栗,唯有心口憋闷之感渐重,仿佛有什么刺痛发烫的东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再次抬眼,对上乐正白那半是调笑,半是审视的眼神时,努力维持许久的冷静终于溃败。
沈御岚痛苦地发问,“你早就知道?”
乐正白见他脸色骤然苍白,也不怜惜,只笑意更深,“知道什么?”
沈御岚怀疑一切都是乐正白故意安排,怀疑自己早就被看透,怀疑乐正白想引他坠魔,却不知该如何质问下去,说到底,无论乐正白是否有意布局,引自己道心不稳,做出选择的,却始终是他自己。
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因道心动摇,而将一切怪罪到他人头上,哪怕气血翻涌,舌根泛着腥甜,也对自己发着狠,要将淤血都咽回肚里去。
乐正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的条件,本座接受了,走吧,带本座去停放尸体之处。”
沈御岚也是个能忍的,此时被他猛地一抓,只觉得命脉处蛮横地钻进一丝灵力,击散了胸口血块,便是这一瞬的不查,令他猛地将淤血尽数吐出,方才的一切忍耐克制都跟着功亏一篑。
这幅样子,瞧着实在狼狈,沈御岚不满地抬眼瞪去,却见乐正白不知何时脸色又黑了下来,
“本座说过,不必忍着。”
沈御岚心下骇然,这人难不成已经扭曲到就喜欢看他人痛苦模样?不然怎的连这种小事都要管?
他本就旧伤未愈,加上心绪过于激荡,心境频繁受到刺激而不稳,这才扰乱道心,引得内伤复发。但凡修仙之人,道心出了问题哪怕是走火入魔都有可能,只是吐口血的事,在沈御岚眼里不算什么,只擦了擦嘴,便不再在意。
乐正白松开人的手腕,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多久来到了那停放着尸体的阴冷房屋。
其实,以乐正白对原著的熟悉程度,他也是无需再特意检查这些尸体的,如今便只做做样子,草草扫了一眼。
尸身被整齐地摆成一排,盖着白布,有男有女,个个穿着圣天门的道袍,因为有符咒的缘故,看上去难以判断死了多久,并不难看。与原著描述的一样,这些死去的修士身上都呈现灵气散尽的模样,没有外伤内伤,也无下毒痕迹,丹田却都已干涸枯萎,其中修为较高,结了丹的,也无例外。
按照常识,哪怕是修为极低的仙修,尸身也会在死后有灵气残留,就算放置时间过长,或被有心人吸走灵气,丹田也绝不会枯萎至损伤。
这样的死状,倒像极了被魔修当做炉鼎,结果使用过度,灵气耗尽而死的模样。
乐正白知道,沈道长特意求自己相助,想听到的判断绝不是什么因充当炉鼎而死,也不是什么双修时走火入魔。
他走到其中一具盖着白布的尸身前,放出一缕神识探测,片刻便抬起头,问道,“这人是何时死的?”
沈御岚在洛门主交代线索时,早已用纸笔记下,此时翻了翻手中的一小叠还散着墨香的纸,回答道,“昨日傍晚,是这几人里死得最晚的一个。宗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真有新的线索残留在尸体上,他却从未发现?
乐正白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解释道,“是只有魔修才能发现的痕迹。”
原著中,这痕迹应当是被尚未与六壬宗起冲突的花无欺发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御岚:你在设计让我坠魔。
乐正白:我在教你做个凡人。
第32章 炼器
这种时候就轮到系统出马了。
用那只大部分时间和背景融为一体的乌鸦的话来说, 像它这类系统, 是不屑于给宿主开挂的, 但是如果宿主有能力之内的事情需要系统帮助,比如先前的飞来飞去带个路, 比如节省时间分析一下功法书,就可以作为助手帮宿主完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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