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情形,实在诡异得仓蓦顾及不了别的。
“怎、怎么了?”仓蓦说话都控制不住的结巴了,诡异,太诡异了。
少年不语,只委屈巴巴的拿眼瞪着仓蓦,满眼的控诉。
仓蓦当即如遭雷劈了一般呆立当场。白衣少年眼中原本的精明老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亮汪汪的三岁稚童一般的懵懂清澈,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你……叫什么?”仓蓦最终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白衣少年微微偏了偏头,有些困惑的盯着仓蓦,当真是满眼的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然后轻轻咬着牙摇了摇头,“不知道。”
仓蓦又指着自己,“那我是谁?”
少年依旧懵懵懂懂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而后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答案,眼睛一亮,“哥哥。”
仓蓦:“……”
傻了,真傻了。
经过仓蓦再三确认,最终确定这货像是完全丧失了记忆,包括智力,比个正常的孩子还要傻上三分。
如此妖孽级的少年武王,十五六岁的修炼天才,方才还不可一世无所畏惧,眨眼功夫竟变成了一个大傻子,一时间仓蓦还真有些难以消化。
仓蓦记得,在逃出水流漩涡的时候这货便已经陷入了昏迷,所以难不成是白发老人自爆那一下造成的?或者是撞到透明屏障的时候?仓蓦想不到别的原因。
既已经变成个大傻子,仓蓦也不再纠结于他,干脆不管这货去检查几次死里逃生的身体。
万幸的是,除了满身的伤痕之外,仓蓦还算健全,而且还意外得到一把非比寻常的匕首。
仓蓦看着手中焕然一新的匕首,双面的刀刃早已变得锋利无比,微一感知,似透着一股冷冽之气。不过三寸长的刀面在阳光下闪着银白的光,古棕色的刀柄也透着说不出的古朴味道。
许是与妖物缠斗的过程中沾上了自己的血,仓蓦将匕首握在手中的时候,竟是有种血肉相连之感,仓蓦当即喜出望外。但也不免疑惑,因为只有传说中的天阶灵宝才能滴血认主,仓蓦顿时觉得不太可能。
但不论如何也算是意外收获了。仓蓦将匕首收起之后又看向自己的青龙刺青,此时已经不再发热,也没有任何刺痛感,可是先前的异常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那妖物?可仓蓦在与妖物战斗的过程中,身上分明是没有强烈刺痛感的。事实上,身上刺青异感最为强烈的时候,是那黑洞漩涡出现的时候,所以难不成自己还与那黑洞有关?
这么一想,仓蓦倒是越发的觉得有关联,因为自己本就是在这里被村长爷爷捡到的。
看来,这黑墓潭的神秘远比他想象的要神秘的多,尤其是这地方似乎的确与他的身世有着某种牵连,仓蓦暗暗决心,有朝一日若能踏入武皇之境,必定重返黑墓潭探个究竟。
仓蓦正沉思间,突然就见眼前一晃,似乎伸过来什么东西。仓蓦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这才发现是白衣少年伸过来的爪子,白皙且骨节分明,比他的小了一大圈。
“做什么?”仓蓦眉头一皱,他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但裸/着也不是让你摸的。坐在他腿旁歪着脑袋伸手过来的白衣少年分明是要去摸他的……胸。咳,确切的说是他左胸上那条青龙刺青的龙头。
不论是傻之前的白衣少年还是傻之后的白衣少年,似乎都对仓蓦身上的刺青异常感兴趣,此时被仓蓦这么语气不善的一吼也不恼,只双眼发亮的盯着他身上的刺青看。歪着脑袋从龙头看到左臂上的龙身,而后沿着龙身一直往后,伸着脑袋越过仓蓦的肩膀看向他的背部,直到视线从龙头到龙尾,这才欣喜得像个孩子似的问道,“哥哥这是什么?”
仓蓦嘴角抽了抽,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变得这般软软诺诺的,简直别扭得说不出话来,偏偏仓蓦还真像是对着个三岁稚童一般,不自觉就缓了神色,但也没有认真回答而是敷衍道,“凶兽。”
白衣少年的眼神似乎有些怕怕的闪了闪,但随即又兴奋道,“哥哥我也有噢。”
仓蓦当即一惊,毕竟上一世的他踏遍仓炎大陆也未曾见过同样的刺青,甚至于别说见过,就是知道这是龙的都没几个。
然而很快仓蓦便知道白衣少年所谓的“有”并非同他一样的青龙了,但还是被眼下见到的惊得脊背一凉。
白衣少年欣喜的将右手伸到仓蓦眼前摊开晃了晃,仓蓦便不可置信的看到,就在少年比他小一圈的白皙手掌上,几枝花颈从手心而出,依稀还有几片并不太搭的绿叶,而后一路蜿蜒而上,直至少年略细的手腕内侧,三朵淡粉色的妖异花朵半遮半叠的绽放着。
这刺青,配着少年的手腕美到了极点,但也妖异到了极点,仓蓦只觉得身上无端一身鸡皮疙瘩,脊背上阵阵的发凉,因为这花他妈分明就是黑墓潭底那差点要了他们命的妖花啊!
“还有吗?”仓蓦惊异非常,一把扣住白衣少年的肩膀有些焦急的问。
本来欢喜的白衣少年无端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的摇了摇头不敢答话,仓蓦却也不必问了,因为就在他搭在白衣上年肩膀上的自己手腕上,他看到了另一熟悉的影子。
只见仓蓦右手的手心手腕上,几枝蜿蜒而上的藤蔓相互缠绕着,翠绿的叶子与潭底那妖腾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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