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不是风动【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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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情又无情,让她的宝贝儿子十年后在奈何桥上无人等。

  彼岸花缓缓绽开,将逝者的容貌与过往投射在他掌心。花中呈现的东西,每个人都不同,多半是死者生前对观看者的念想,雪怀在里面看见了他母亲眼里的自己,他的的童年,娇气又天真的模样,坐在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地学琴乐,扒着母亲的肩膀去深花台,听他父亲讲兵器的故事……

  回忆让人无法抽身,思绪越来越远,身体越来越冷,雪怀的眼神渐渐变得惘然——直到手腕猛地一痛,他才突然从回忆的幻象中脱离。

  一只银灰色的短腿猫抬起前爪扒在他手臂上,松了口,又把耳朵耷拉下来,用粉红的小舌头轻轻去舔雪怀被咬出印子的地方,小模样又委屈又可怜。

  雪怀回头看去,云错正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位置,雪怀刚刚看彼岸花中的场景,肯定也被他看到了。

  他向来清冷惯了,也骄傲惯了,这种感觉仿佛被什么人窥破了秘密——即使那不是秘密。那是他最无知、脆弱、美好的一面,并不打算暴露在人前。

  云错却移开了视线。他的视线落在周围茂密的彼岸花丛中,难得皱了皱眉,挥手往身边扫了扫,仿佛拂去一片尘埃。

  那是一个很平常且随意的动作,但那一瞬间,雪怀感到周围仿佛云层消散,日光从缝隙间流出一样,周围寒气驱散,温度回升。

  雪怀这才彻底醒过神来,呼出积压在胸中一口冰凉的浊气。

  他难得有几分不可置信:“我……刚刚,魇住了?”

  他主水灵根,气息偏阴,这种体质容易招鬼,是正常的。但他自小受深花台的兵刃戾气护身,如今修为又已经到了银丹,平常妖鬼根本不敢近身,现在居然会被寻常墓地的残魂魇住?

  云错点点头:“黄泉山是阴息之地,寒气比其他地方要重,你是不是近日精神不好,没注意休息?以后不要这样了。”

  明明比他小,却是这样一副老爹的口吻。

  雪怀其实这几天睡得很好。图谱他画完了,深花台在忙的事情只有云错的订单,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

  他敷衍着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云错说:“散步。”

  看见雪怀有点不太信的样子,云错补充了一下:“是猫先找到你的,它很喜欢你。”

  呆瓜猫邀功似的,又来蹭雪怀的手,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一个摸摸头。

  雪怀站起来时,脸色还发着白,那股刺骨的寒凉还没退去,他原地晕乎了一会儿后,跟云错道了谢。

  云错道:“你没事就好。”

  雪怀给母亲奉了香。云错偶然来此,也遵循客人的规矩,跪下来认认真真地奉了一回香。雪怀叩头几次他便叩头几次,次次都是长叩,跪地不起,认真的模样让雪怀有点诧异。仙洲的规矩就是坟前不劝礼,他也就没说话。

  云错叩完头后起身,和雪怀一起下山,一路驱散周围虎视眈眈的阴灵,气氛又归于沉默。

  路边时有行人来往,昨夜雪化开,山道上有些滑溜,云错不说,雪怀却隐约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步子,好像是怕他摔下去一样。

  “雪怀?”

  前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雪怀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没想到让身后的云错慢了一步,差点撞上来,带得两个人都在山道上晃悠了一下。云错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他,拉着他一脚踏上旁边草丛里积攒的深雪,这才没和雪怀一起摔倒。

  雪怀身上很软,还很温暖。他随了他母亲,骨架小,高挑,尽管英气有力,但仍然能被他抱个满怀,腰能被他一手圈过来,柔软带着清香的发丝就垂在他颈侧,痒痒的,有些凉。

  云错放开揽着雪怀腰的手,耳根在短短时间内就红了,低沉着声音道:“小心。”

  雪怀刚刚在晃身之际使的一个自护的小法术没用上,反而被老老实实地抓去了云错怀里。他也有点尴尬,赶紧从他怀里离开。

  山道下,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笑着看过来:“小心,山道路滑,你怎么还是这么粗心,小怀?”

  斯斯文文的,充满了书卷气,容颜不见得有多好,气息却很干净,瘦削挺拔的模样。

  雪怀盯着这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这是他幼年时的玩伴,比他大上三岁的一个邻居家的哥哥,名叫白迎霆。

  两家有世交,正好又住得近,雪怀小时候基本是跟着他长大的,后来白迎霆去了东边一个很远的仙洲求学、修行,一去就是好几年没见到。上一次雪怀见他,还只得十一岁。

  放在他身上,说是四年未见,其实更长。加上上辈子的,其实是八年没见过,雪怀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云错瞥了一眼白迎霆,一言不发,把猫抱起来,跟在雪怀身后下了山。

  他道:“我去散步了。”

  雪怀看白迎霆有话跟他说的模样,一时间不好再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追上去拽住他,认真地说了声:“刚刚谢谢你,两次都是。”

  云错却没回头,背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听见了。他怀里的猫喵喵叫了两声,瞥见他耳根鲜红,好奇地去抓,被云错强行摁了下去。

  雪怀身上那股清香好似还未散去。

  “小怀,你的朋友?”白迎霆看着云错离开的背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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