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鳞城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慢条斯理地卷了根烟叼在嘴里,长发的Beta男人看着眼前的大屏幕,露出一个了若指掌的笑。
“哇——这个疯子!他要干什么!”安托尼忽然睁大了双眼,“鳞城!你跟他说了什么到底?”
鳞城单手支着下巴,不做应答。
只见屏幕上穿着一身黑衣的Alpha在茫然绕了几个圈子后,猛然间驾驶着摩托车撞向一旁的墙壁,突如其来的失序导致系统短时间失灵,虚拟的绿化带硬生生被他撞出一大片五彩的马赛克,轰然作响三次之后,巨鼓终于被撕破了鼓面,一三连人带车如同激射而出的子弹一般,伴随着高速下车轮摩擦轨道所发出的尖啸声,飞快地闯进自己亲手扯裂的天地。
显而易见,迷路迷昏了头的一三队长不耐烦地选择直接通过最原始的暴力突破这一道屏障。
“天哪,虽然说都是虚拟的,但是为了比赛的公平性多多少少还是有保留痛觉,这家伙不知道痛的吗?”安托尼惊恐地喃喃,“摩托大赛的规则实在太不完善了!这样的情况应该直接判定出局!”说着他心虚地看了眼显示筹码的电子屏,鳞城不久前加的注让他对自己这周的经济状况有些忧心。
鳞城却依旧只是好整以暇地端坐着,轻描淡写地打出几张毫无章法的牌,他毫不意外对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无论是赛场、广场还是刑场,他的队长总是喜欢毫不犹豫地横冲直撞,他的自由无人可束缚,如果他像自己一样活跃于公众视野,他是绝对是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会和自己一样被称为疯子的人。
只有他才能成为自己的伴侣,不,确切地说他已经是了。鳞城翘起腿,有些得意洋洋地想,同时再次冲身后的路奇诺招了招手。
“我的天,我可求你不要再加注了。”安托尼有些跳脚,“你晓得我的资产和你比起来九牛一毛,大家都是老熟人,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说起来你带了这么多筹码,是不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地图?你再这样我可是要叫老板查监控仪了。”
“请便。”鳞城懒懒地扬了扬嘴唇,识眼色的老板立刻翻出监控视频调出一三和鳞城先后分别进入会场的录像,毫无疑问两人没有一丁点交际。
“看来是误会,真抱歉。”安托尼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紧接着盯着录像上的人影皱了皱眉,“我想起来他是谁了,他就是两周前那个被代言人表扬的家伙,他可真是不一般,你这笔钱花的真值,这不,马上就要从我身上赚回来了。”
鳞城连一个目光都吝啬施与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手里的牌,将牌面翻转后随手盖在桌上:“不打了,你们拿去。”
说着随手将桌面上的赌注全部推到安托尼那里。
“该死的。”安托尼小声骂了句。他因为这份轻视而恼羞成怒,却不得不咬咬牙接过这笔颇有重量的鄙夷,他盘算自己尽管从牌局上赢了鳞城不少钱,可是若是真的让那个只知道蛮干的路痴夺去了冠军,自己将赔得连条裤子都不剩下,不要说恢复往日玛格丽特当政时的荣光了,这周他就会因为赌局中的倾家荡产而被彻底的淘汰出局。
我可不能死。他心想,然后换了一副嘴脸嬉皮笑脸地对鳞城说要出去打个电话。
鳞城仍旧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驰骋疆场的Alpha,只见赛场上一三已经一路疯狂地碰撞到了中心,万幸的是虚拟的摩托设备没有坏掉的说法,虽然会给参赛者的身体造成压力,但这一切对一三而言似乎不在话下,相较于晕头转向的迂回,猛烈的碰撞和蛮横的冲刺反而让他感到由内而外的清醒和舒适。
他看着自己碾压过的赛道上因为程序错乱而出现的马赛克斑点,忽然觉得这个情境陌生又似曾相识,他好像突然间抓住了什么,只是这个漂浮的念头在电光石火间稍纵即逝,如虚幻的光点一样飞快地隐去了。
“亲爱的参赛者们,亲爱的参赛者们,请注意,请注意,赛程进入最后百分之十的决胜阶段,为了使比赛更加具有挑战性和刺激性,我们将要在比赛中加一些新的项目,请注意以下规则,请注意以下规则!”
电子合成的女声忽然在耳边响起,一三拧起眉,由衷地希望煮熟的鸭子不要因为这条突然添加的规则飞走。
“三十秒后我们将会往场地中投放猎物十名,每猎杀一只猎物将为自己的得分增加500至1000点。猎物投放的时间间隔为十秒,种类由高级智能仿真系统随机分配,高等级类人猎物可以带来更高的收益,希望各位抓住机会,稳固胜局,扭转败事,祝您好运!”
鳞城当然也听到了相同的广播,他转头问一旁的安托尼:“是你安排的?”
安托尼谄媚地笑了笑,说道:“单是看挖掘机撞来撞去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不如让我们来玩一点新鲜的东西。”
说着,虚拟的场内逐渐浮现出模拟的人形,看清人影的一刹那,鳞城就知道要坏事。
纤细的,柔软的娇小身影,描摹出一种众人趋之若鹜,但他的Alpha避之不及的生物。
——Omega。
一三平稳地朝着通往胜利的方向疾驰,忽然间一个散发浓郁幽香的猎物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猛地打了个喷嚏,握着方向盘的动作一个不稳,整个人砸在了地上。
他剧烈地咳嗽,仿真的触感与气息通过头盔传导入他的大脑,设施中他的身体一瞬间起了反应,并不是真实的过敏反应,而是条件反射,过于逼真的景象与气味使他第一时间出现了发痒、窒息难耐等不良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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