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别捏的小男孩这个时候表现得非常乖巧,手掌虚虚地握着手里的玩具,绝不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轻易让它发出声音,他有他的体贴方式,也不舍得这个保护了自己一路的滥好人莫名其妙地因为自己担惊受怕。
他就这样虚弱地抱着暖炉,神志始终保持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不敢睡着,但是又过度的疲累,同样的,一三队长也是如此,他抱着手臂靠墙假寐,修长的身体崩得笔直,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剑,只要有一丁点异常的声音就随时可能拔鞘而起。
这样朦胧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停止在某一站点的时候,一群身上附着着寒气的Alpha闯进车厢,原本就人挤人的车厢里一下子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冰冷的刀,人与人之间贴的更近,连呼吸都十分勉强,原本就发热的少年这会儿状况自然变得更糟。
一三队长睁开那双锐利的黑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一伙新进来的人,他注意到他们似乎在拼装组合些什么,金属的悉悉索索之声不绝于耳,他有不好的预感,于是侧开身子,轻轻地抓住了男孩下垂的手腕。
男孩醒过来,碧绿的眼睛微微暗了暗,他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马上果决地回握住一三的手掌。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一三队长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感到一丝满足,他们之间的默契非常好,从未有过哪个队员像这个男孩一样的了解他,又那么的熨帖知心,他们两人似乎本质上相似,同样地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同样地有着身而为人的渴望。
银色的光芒在人群中闪烁了一瞬,两人立刻就明白过来,少年拉了拉一三的袖口,将脖子上挂着的吊饰塞进他的手中,那是他在玛格丽特身边被当作弄臣戏耍的时候偶尔得到的赏赐,一把小到仅可作为装饰使用的吊坠折叠刀。
这个物什几乎没有攻击性,甚至列车上的探测仪都将其忽视了,但是他们知道,在一三的手里,它会发挥出数百倍的作用。
皇后的追兵握住刚组装好的刀冲向角落里的两人,不知为何他们像是疯狗一样对这个Beta穷追不舍,或许是因为那场博上性命的豪赌让玛格丽特意识到少年身体里藏有的危险性,无数尖刀利刃指向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生擒或是置于死地。
一三一只手抓着少年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折叠刀送到嘴边,动作熟练地叼住刀背,将细薄的刀片从刀身中抽出,他的动作非常快,纤细轻巧的小刀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在袭来的利刃宽刀上拍撩挑拨,驾重就轻地格挡开逼近身前的兵刃。
拥挤的车厢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挤成一团的流民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躁动起来,他们开始胡乱地涌动倾轧,高低起伏的人头让袭击者一时半会无法找到目标,一三将计就计,将男孩抱在怀里就地一滚,借着人群的掩饰反握着刀,斜削敌人的脚踝。
他的速度像是闪电一般迅捷,细长的红色血线一瞬间连接于匪徒的双足,被攻击者痛叫后执刀下劈,一三以灵活的动作身姿躲开,紧接着他一个后翻,又轻松地带着怀里的人回到了角落。
他把男孩放在暖炉边,轻声对他说:“就在这儿呆着。”
男孩点了点头,他修长的身影再次潜入人群的掩饰,宛如潜藏在暗影中的冷箭,时不时刺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旁人搞不清他的位置,但擅长狩猎的野狼却从不会弄错自己目标。
他唯一的弱点仅仅在于,身后需要保护的男孩过于虚弱,以及手中的刀锋太过轻薄。
死神的镰刀不够锋利,导致许多亡灵白捡回一条性命,皇后手下的Alpha别的有点没有,命硬倒是真的,一个个像人肉沙袋似的往前挤,试图捉住因为人潮而无法灵巧活动的猎豹。
一三紧贴着墙壁,半拱着身体,他听到皇后的人在驱散车厢中的流民将它们赶到车厢的另一节中,他听到棍棒敲击和鞭打的声音,这群暴徒从不会忘记携带自己的奴役道具,像是牧羊人去赶鸭子一样驱赶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人们。
遇到受伤了或者走不动的,就直接杀死,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垫脚石,无辜地流民一个个倒在眼前,狭窄拥挤的车厢中恶臭弥漫,血腥气浓郁的呛鼻。
一三皱了皱眉,他不屑于对方这种做法,如果他手中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一定能做到在恶行发生之前除去眼前的敌人,只可惜他手中的玩赏武器实在不足以让他一击致命。
这个时候,身后的男孩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去,只见男孩曲起指尖,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他照着对方的动作抚摸那片贴墙,忽然一处凹凸不平的纹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问。
鳞城伸出手指,在门上慢慢地写到“门。”
一三眼睛一亮,握住鳞城的手腕将他拉回来,“不急。”
接着他忽然用力踹开眼前的一个流民,以极快的速度向暴徒突袭而去,如同埋伏与树杈之上的巨蟒,修长的手臂猛地卷住一人的颈项,拽着他的身躯将Alpha厚重的身躯掼在一旁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剧烈的轰响。
目标的暴露导致聚集的暴徒群起而攻之,一三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引至墙角,一手搭住男孩的肩膀将他往后一带,一手用短刀袭向他们的手腕,他非常擅长借力打力、驾重就轻,体格宽大的Alpha们宛如他手中把握的扑克牌,叠合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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