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塞利连忙捂住嘴:“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黎伽开了车来接我们,走吧,队长。”
一三犹豫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曾经的队友们,刻意忽视安迪科发红的眼眶,跨上了面前的黑色轿车。
这群人要是再跟着自己一定会死的。他想。这个事实他在上辈子已经证明过了。
他也过了总是捡东西回家的年纪了。
“需要我让人护送他们进朱塞佩的街区吗?”维塞利察觉到他的视线,好心地问。
“有劳。”他一如既往的寡言,哪怕面前的金发Omega是曾经朝夕相对的旧识,他也全然没有叙旧的心思。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我的要求。”维塞利和他并肩坐在车后座,自发自觉地开窗通风,“即便胜利区不能待了,名誉和声望总有你的容身之所。”
“不喜欢。”一三随口答了句。
维塞利碧蓝的猫儿眼亮了亮:“不喜欢朱塞佩,那就是喜欢我咯?”
一三摇头:“杀人更容易。”
“队长还是像原来这么诚实。”天使般漂亮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的,昨晚代言人在奇迹广场播放了你的视频后,你的人气高得难以想象,只要你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熬过这一周,就可以有自己的领地了。”
一三抬起眸,用黝黑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办?”
“你还有空担心我啊,队长。”维塞利懒洋洋地靠着车后背,“照我说,只要你也来当我的入幕之宾,我们趁着现在流量最高的时候,没错,就是此时此刻,在这辆车里狠狠地干上一炮,下周周末就可以靠着‘准Alpha首席继任者与全岛最淫荡的Omega喜结连理’这个噱头把胜利区抢来管了。”
一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喉咙痒得像是要肿起来了。
维塞利瞧着觉得好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细细地用视线描摹着身旁这个Alpha的侧脸。
哪怕开着窗,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烟叶味,那是一种清爽中略微带着一些辛辣的浊烈气息,像从冰柜里新取出来的淡酒,拘谨于透明的玻璃杯,又不失自在地徐徐蒸腾。
一三队长还不知道他自己的信息素有多好闻,他气势全开的时候连皇后那群Beta都会产生程度不等的醺意,只是相较于示威,他更喜欢隐藏和潜伏,把自己的痕迹悄无声息地抹去,所有人都抓不到他的影子。
事实上,维塞利在荧屏上看到那段视频的第一时间就想办法联系到了这位他曾经跟随过的队长,而当时他抛出的条件和十年前一样,是想和他建立一种更“深入友好”的亲密关系,给出的筹码则是爱神区靠海岸的一所居所,一栋隐蔽性够强,又远离各个势力的小别墅。
尽管此时他早就已经被标记了,标记他的人是个身份低微,靠着与他的性关系才活下来的司机,而他的腹中还怀了两人的第六个孩子,他仍然想要和这个自己曾经费尽心机也无法得到的Alpha春风一度,想要埋首在他的怀中,让这股浓郁的气息为了自己释放、狂热、升腾,让它们仅仅包裹着自己,彻底地洗净自己身上那仿佛又发酵物堆簇而成的腐朽味。
一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连理由都和曾经拒绝那个尚且天真纯洁、不知人事的Omega男孩时一样。
维塞利再次恼羞成怒,上次他被拒绝后羞怒地离开队伍,放弃队长的庇护而选择靠出卖肉体获得了如今的地位,而现在,他羞怒地抛出了另一个可供选择的提案:他要一三帮他解除爱神区面临的困境——杀了皇后的首脑,那个夺得No.1的疯子。
出乎意料的是一三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方才的交谈,他那对Omega过敏的前任队长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无奈地回答他的问题。
“队长,我走以后,你应该请一个新的会计。”他叹道,“你太不会算账了——如果你真的能杀了那个人并活下来,那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就能获得一切,这是赔本买卖,赔大了。”
一三依旧用那双黑的透彻的眼睛沉沉注视着他:“我帮你杀他。”
他没有刻意强调,但维塞利知道这句话的重音落在“帮你”。
维塞利喉咙一热,半晌才苦笑道:“也是,你一个人,到哪里活不下去,你就是要我欠你的人情。”
一三摇头:“我收报酬。”
“这报酬也太轻了。”他摇了摇头。
队长总是过分地纵容他的队友们,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观念让他觉得自己对这群捡回来的队友责任重大,就像每一把被他使用过的匕首都会被他妥善珍藏一般,每一个曾经被他“捡回家”的人,他都不吝丝毫地予以照料。
最初是在丛林法则下倍受凌辱的Omega,几年后是毫无价值的Beta,最后更多的是被皇后追杀得全世界乱逃的Alpha,他像是有瘾一般一个一个把他们归于庇护之下,事实上他确实有瘾,就像看到路边生锈的匕首,也会忍不住把它们拾起来洗干净藏进衣兜里。
他习惯于当兽群的领袖,新成员加入时,他不置可否,无声地予以庇护,旧成员离去时,他也不会流露出半分不舍与挽留,但他给予每个同伴长久且同等的珍视,以不必要的代价肩负过于常理的职责。
维塞利觉得这份珍视有些太重,让他觉得烫手,所以他不再接话,一直到司机踩下刹车才悠悠说道:“到地儿了,这是我的办公场所,你下来,在这里先住一晚,其他具体的我们明天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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