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许征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就是把屋里的那只龟送回去。
许时白天玩还不够,就连晚上也抱着个盒子和龟聊天,嘀嘀咕咕不知道聊什么。
在关乐的日子里,许时和龟的感情倒是越来越深。
临睡前,许时甚至还亲了亲小乌龟。
许征看见了,质问道:“你亲它怎么不亲我?”
许时没理他,进浴室刷了牙。
上床后,面对着许征落下的薄荷味的一吻,许时说道:“我刷了牙再来亲你。”
许征第一次明白了。
什么叫可爱地想哭。
许时当然没那么容易脱身,被反压在床上吻得气喘吁吁。
再这么继续下去要出事。
许征在他唇上咬了下,然后去冲了个冷水澡。
许时从迁丰跑过来后,就没再关心自己的期末考成绩,直到前两天,他同桌丁科平打电话给他,告诉许时他这次又考了全班第三。
许时把消息告诉许征,而后问道:“说好的旅游呢,什么时候?”
许征为难道:“一日□□不行?”
许时还以为他鸽了,没想到许征还能答应,便同意地很爽快:“行。”
次日,许征带许时去了矿上,来了个煤矿一日游,美名曰:“带你见见自家的矿。”
许时的脸和煤灰一样黑。
不仅如此,许征还带许时进到了煤矿内部,地下好几百米的深度,黑不见底,许时还是第一次进入矿内,全程抓紧许征的手。
许时怕黑,许征原本想让许时在上面等着,许时不肯,执意和许征走这段路。
“地上不平,小心点。”许征悉心照顾着许时,手里还拿了个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许时有些新奇,又有些忐忑:“还要走多久?”
“十几分钟吧。”许征答。
矿道内就他们两人,许时不免回想起:“当初你要是辍学的话,就要在这里面挖煤吗?”
“是啊。”许征回忆起前世的这个时候,“说不定,我这时候还在矿里呢。”
“喂,醒醒。”坐在木板上将近昏厥的许征被矿友叫醒。
许征费力睁开眼,艰难说道:“给、给我吸口气。”
长时间工作造成的缺氧,让许征大脑暂时休眠,矿友把随身携带的气球解下来给许征,许征吸了一小口气,缓了过来。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上去缓缓。”矿友担忧道。
“行。”许征继续干活,上去再下来,这么一折腾少说也要花费半小时,这个时间,他能少挣很多钱。
许时突然握紧的手把他从回忆里唤醒,许时说道:“我,我怎么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路走了三分之二,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头了,许征毅然决然道:“我们上去。”
重新回到地面上,呼吸着新鲜空气,许时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在矿下那种阴暗、压抑的环境让他极度不适应。
许时背对着阳光,同许征说道:“但是我们现在出来了,不是吗?”
“嗯。”许征用手擦去许时脸上的灰,却不想灰没擦干净,反倒把许时的脸抹得更黑,也不知道手是什么时候摸到的矿。
许征心虚地把手背在身后,心想到:
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于是,许时就顶着这么张脸回去,一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都是灰,用毛巾搓了好久才出来,搓得脸都红了。
许时洗头的时候,发现洗出来的水都是黑的。
好不容易洗得白白净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卷,万般庆幸道:“还好你没去挖矿。”
许征听了,纯粹一笑。
“当然不能去挖矿,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许征眼中浮现出不舍,如果他早知道,当年抛下的是这样的许时。
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这个暑假,他们将关乐周边玩了个遍,去了不少地方,吃了不少当地的美食,玩到后期,许时嫌天气太热,再不肯出去。
许征得在这儿等到新矿完工,许时先迎来了开学。
许征原先想把许时送回迁丰,自己再坐车回来,被许时严词拒绝。
“我能自己过来,就能自己回去。”许时鼓着脸,“再说了,你坐车坐来坐去的,累不累啊?”
“真的不要我送?”许征同他确认。
“我16了!”许时重申道。
许征含笑道:“好,再过两年,就成年了。”
在车站亲自把许时送上火车,许征再下来,站在列车窗户旁看着火车载着他的许时,逐渐离他远去。
许征等到看不见火车的影子才转身走人。
信息提示声,许征收到车上的许时发来的短信。
许时:[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许征停下脚步:[不早说。]
许时:[我就说说而已,你可别买票啊。]
许时将他的行动算得很准,许征真起了买票的念头,他走出车站:[好,不买票。]
以往都是他坐在火车上和许时发短信,现在他们的位置颠倒过来,许征似乎能领会许时那般不舍的心情。
下午,许征收到了许时平安到家的消息。
许征关心道:[挨骂了吗?]
许时倒是十分机警:[没有,我跟他们说,你打了我一顿,妈心疼地不得了,说不应该和你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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