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略。”
敲门声响起,许征放过他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的是刚下班回家的许敬言,他推了下眼镜问许征:“咱们聊聊?”
许征同意了:“等我先洗个手。”
洗完手后,许敬言在客厅里泡茶等他,许征喝茶的习惯就是从许敬言身上学来的,两人各自捧了杯茶。
许敬言性格温和,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但胜在脾气好,能忍受王业萍的各种唠叨。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道:“这几天究竟去哪儿了?不愿意和你妈说,和我说说吧,爸替你保密。”
许征缓慢开口:“去了趟关乐。”
“关乐?”许敬言讶异,“你去那儿干嘛?”
许征解释道:“我和人做生意,弄了车煤回迁丰卖。”
许敬言又问:“这能行吗?再说了,你哪来的钱买煤?”
许征:“您别操心,我会想办法的。”
许敬言原先想劝劝他,可联想到自己,最终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别像我一样,把家败了就行。”
“都赖我,才让你们吃这些苦。”
许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
自从炒股亏了钱后,许敬言更加顺着王业萍,平时王业萍说他也不还嘴,只是闲着没事的时候越发喜欢在外面转悠。
“你妈那儿我跟她说,你也别有什么压力,开学之前,我总会想办法弄来钱的。”许敬言低声宽慰道。
“嗯。”
这几年,是王业萍一直辛苦支撑这个家,许敬言却让本有起色的家庭瞬间陷入困境。
或许他本意是好的,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许征不能说他没错,因为那样对王业萍不公平。
他能做的,只有想办法挣钱,来弥补这个空缺。
晚上许征睡的是许时的床,许时自己做的孽,就让他自己承担。
许征躺在床上,思考着该如何将那车煤卖出去。
想了许久,许征突然拍了下自己脑袋,既然一整车卖不出去,那就分散了卖,现在每家都要用煤,挨家挨户地卖,赚得还能多点。
他之前真是死脑筋。
思维定式使许征陷入了死胡同,他之前矿上的煤都是按吨拉走的,这么一来却忽视了散卖这条路子。
想通了的许征决定明天就开干。
谁知一转身,清楚地看见了许时在墙上的画。
墙壁上画了只圆头圆脑的大乌龟,笨拙的四肢从龟壳中伸出,乌龟旁边,还有个指向它的箭头,箭头右边写着两个大字:许征。
第十三章
许时天天都在找打。
许征用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掌心意外地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仔细一看,发现床边缘微微鼓起一团,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许征把床单掀开,在下面发现了一支圆珠笔和一本小本本。
路边一块钱一本的本子,手掌般大小,翻开后,只见扉页上写着七个大字:[许时专用记仇本]
下面还备注了这么一行话
——我要把许征对我做的坏事都记下来,等长大了让他感到羞愧。
借着月光,许征翻看起了本子里的内容。
-今天逃课被许征发现了,害我被妈打了一顿。
-不过看在许征给我发零花钱的份上,我原谅他。
许时记的这些,许征基本上都忘光了,如今看见才回想起来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许征边嘲笑许时幼稚,边忍不住继续往下翻。
直到翻到最后几页:
-许征拿走了我的钱,王八蛋!
-都三天了,许征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他了。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哥,你回来吧,钱我不要了。
许征目光微动,那丝怒火在翻看的过程中早散完了,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话,不知怎么的,胸腔中泛起一丝酸涩,心中感慨了句:这傻孩子。
许征许征许征,许时的本子上满满的都是许征,他的生活、他的喜怒全随着许征而变化,记在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在彰显着许征的重要性。
为了他,许时甚至可以放弃自己最喜欢的钱。
此刻的许时和许征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逐渐重合。
他以为,许时是长大了才变得对他依赖,没想到现在就已经种下因果。
许时这个年纪,正是贫于表达的岁数。
闹别扭,不听话,有时只是在吸引别人注意。
经过今天,许征才多了解了许时那么一点。
许征的动静把下铺的许时给吵醒,他迷迷糊糊问道:“哥,你干嘛呢,又梦游啊?”
“睡你的觉。”许征重新躺了回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所有思绪都转换为惆怅:
许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夏夜里昆虫叫个不停,此起彼伏,嗡杂相绕,即便关了窗也能透过缝隙钻进来,声音大得像贴在你耳朵边上,令人不胜其烦。
躺在陌生的床上,许征失眠了。
许征和许时的沐浴露是分开的,王业萍给他们买了款草莓味的沐浴露,许征嫌太甜不肯用,王业萍便让许时用,导致许时的床上,一股草莓味。
甜到发腻。
许征还处于认床阶段,而许时对许征的床上却熟得不能再熟,不一会儿,许征就听见了许时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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