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睡前听故事很催眠的,指不定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钟雪提议。
“蹬鼻子上脸。”
钟雪讪讪的躺回去,四仰八叉,两眼盯着床顶发呆。
须臾,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之前有个小男童,父亲对他很严厉。无论言行,稍有差错便会受罚,身上的大伤小伤连成一片,有热水烫的,也有鞭打的。”
钟雪心一揪:“很疼吧。”
“还好,打得多了,小男童慢慢也习惯了,并且觉得这是父亲对他期望太高,他没达到才会如此,自那往后,无论是学业,还是武功,他都更加努力,只希望的得到父亲的认可。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发现,他其实不是……”梁端轻轻翻身,“钟雪?”
没人应。
他又喊了声,依旧没人应。
“这么快就睡着了。”梁端轻笑了声,刚闭上眼,迷迷糊糊间什么东西砸到了身上。
钟雪像个大螃蟹一样,趴在梁端身上,梁端刚一动,就被钟雪死死抱住。
钟雪在梁端胸口蹭了下。梁端原本打算直接把人掀下去的,但擒住钟雪小臂那刻,还是放弃了:“钟雪?钟雪?”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呜呜呜。
第20章 闯宗人府
梁端又喊了好几声,钟雪依旧没反应。
他原处躺了会儿,想把钟雪挪回床上,但手臂就像灌了铅,出离沉重,尝试几次都没抬起来。
见鬼——
梁端躺在地铺上,钟雪趴在他身上,便如此,到了后半夜,梁端的眼睛也精神的睁到了后半夜。
夜里风凉,窗子半敞着,一阵风吹入,钟雪瑟缩了下,在梁端身上蜷成一团。梁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把被子拉了拉。
然后……随着钟雪渐次舒缓的吐息,更他妈的睡不着了!
梁端狠狠的皱起眉,手伸进被子,轻轻的给了钟雪屁股一巴掌,以示惩戒。
“嗯~”钟雪梦遗了声,潜意识翘了翘屁股,很享受的样子。
梁端的眉头都惊平展了,他垂眸望着被子里露出的那颗脑袋,这人好(浪)……目光扫过泻在被面上的黑发,然后是鼻头,圆润润的,还有点儿上翘,嘴唇微薄,不点而朱,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角一直上扬着,最后才是那双略微深陷的桃花眼,以及……小羽扇一般的睫毛。
喉头上下滚动了一圈,梁端有点燥,绷了一会儿,终究决定伸出手,在钟雪的睫毛处轻轻戳了下,又戳了下。
有点爽。
几次三番后,梁端终于得意的收了手,一躺到天明。
兴许是做贼心虚,天刚熹微,梁端就悄悄把人挪回床上了,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个人的被窝,有点冷。
又躺了一会,梁端就梳洗上朝了,下了朝之后,直接去了内阁。
钟雪醒的时候,地铺都被某世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草草用过饭,便带着徐小庆去书院了。
内阁。
梁端处理了几封折子,心里堵堵的,喝了两盏茶,又出去吹了会儿风,不仅没缓解,反倒更堵了。
张阁老又抱着一摞折子过来,还没放下,就见梁端摆摆手。
“先送到徐大人那里吧。”
张阁老顿了顿:“世子,您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并没有。”梁端刚提起笔,僵了僵,又放了下来,扭头看向张阁老,“我身有不适,先回去了。”
他刚起身,隔间门口就一通骚乱,撩开帘子一看,沈廷之正跟两名守门侍卫扭打。
一看见梁端,沈廷之就扯着嗓子喊:“不好了,钟雪出事了。”
梁端掀帘的手攥紧:“他怎么了?”
沈廷之扫了眼躲在阁中看热闹的一众阁老,冲梁端做了个为难的眼色,梁端未多想,直接拉开侍卫,跟沈廷之离开了内阁。
顺天书院的学子午饭都在书院里用,院内还设了憩室,供诸位门生小憩,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中午小憩之后,钟雪就不见了,徐小庆也不知去了哪里。后来还是茶室那边来报,说在茶瓮里发现了个活胖子,沈廷之过去一看,正是徐小庆,问他钟雪去向,他只是哭着摇头。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丢了,那些家将都是吃素的吗?”梁端愠怒。
沈廷之安抚道:“他们又进不去书院,万一是书院内的人作妖,他们也管不着啊,当务之急是先找出钟雪所在。”
一声闷雷炸断了两人对话。
沈廷之抬头,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滚起了乌云。
“要下雨了。”
……
黄衣男子整了整领口,笑了声,接过吏官递来的倒刺鞭,只身走近宗人府的死牢。
钟雪被捆在丁字架上,后颈挨了一闷棍,还晕着。
黄衣男子一招手,那边的吏官立刻会意,舀了瓢凉水泼到了钟雪一脸。
“卧槽!”钟雪倒抽一口凉气,晃了晃脸上的水珠,睁开眼,看着对面猖狂得势的黄衣男子,“二皇子?”
皇帝大宴群臣时,他见过周衍,听说他怒砸谢宣马车之后,钟雪就知道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但扪心而问,自己没得罪过他吧?
一瓢水下去,钟雪的领口濡湿大片,湿哒哒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出离难受,肩头忍不住颤了两下。周衍把茶放回托盘,手指勾住钟雪湿透的外衫轻轻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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