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跟在王禄身边的人不是请假便是缩起脖子来做人。
薛懿离开十来天了,他在书院里的日子清清淡淡,他以前梦寐以求的平静。
“穆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韩涛进门就是一声亲切的呼唤,“今天晚上我找了个好地方,我们去瞧瞧?”
话虽说是疑问,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见外,上去帮穆念收拾笔墨纸砚,絮絮叨叨,“这么多天了,叫我那老爹管着,今天他出门谈生意去了,可算是松一口气了。”
穆念看着韩涛手脚利索的收拾他的东西,最后一把抓住书袋一角,“我不去了,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
似乎是刚想起来,韩涛一声哀叹,怨念的看着穆念片刻,许久幽幽道,“算了,既如此我还是回家读书吧!走,我捎带你一程。”
穆念微微点头,暗暗决定过两天把自己的书籍注释给韩涛一份。
在分叉口分开,穆念冲着马车里探出头的韩涛拱手告别,转身向城外而去。
韩涛坐回马车里,马车向着另一个方向逐渐动起来。韩涛抓抓脑袋,他们顺路的也就是这一段路程了。
拨开面前的杂草,穆念略艰难的走在小路上。不多时,便瞧见了自家的屋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前两天便是一场秋雨,天气仿佛瞬间冷下来了。
伴随着雨声的秋风吹过,遇上破旧的房屋发出“呼呼”的动静。穆念从灶房里出来,看见屋顶要飞不飞的茅草……
心里想了想等这一阵雨过去还是修一下吧,不然怕是等不到下一场秋雨,这搓茅草就要自由翱翔去了。
想到这里,穆念的脸上不由带出一丝笑意。
端着木盆走进屋里,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地方。床榻上一个妇人倚靠着枕头,面带病容,身形瘦弱。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平静从容。
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妇人转过头面带笑容,慈祥的看向穆念,“外面是不是特别冷?”
穆念走近,将木盆放到地上,深褐色的液体在木盆里荡漾,偶尔浮起些许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渣子,一股难闻的药味瞬间蔓延开来。
“没事。”,穆念摇头,伸手将妇人的双脚放到木盆中,“这几天确实冷了,所以娘你也要勤快泡脚。”
“医者说了,泡了脚,娘的身体会好一些。”
李娟笑笑,“娘的身体好多了,这些天虽然天冷,但是以往的疼痛却缓和多了。马医者的医术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穆念应了一声,低头细心的为李娟洗脚。
突然感觉脑袋上落下一只手,轻轻的揉了几下,听到他娘轻声说道,“最近念念的心情总是不错。”
穆念手下的动作一顿,“是吗?”
“是啊。”,李娟脸上带笑,“最近总是在你脸上看见笑意。”,虽然不深,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自从他爹去世,穆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即便在她面前总是笑着,她却看出了几分勉强。而到后来,这分勉强越来越大。
李娟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只能看着穆念一天比一天消沉。对于穆念来说,她就像是一个拖累,若是没有她……李娟不止一次这样想过,最终还是放弃。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在穆念脸上看见笑容……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穆念没有出声,将李娟的脚擦干净放到床上,小心的将人安置妥当,“时间不早了,娘你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李娟闭上眼睛。
穆念拿起油灯出去,来到自己屋子里。将油灯吹灭后,躺倒床上,久久不曾有过动静。突然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嘴角,笑意……吗?
大概是因为在书院里的环境发生改变,周围学子的态度发生改变,变得和善起来,娘亲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
想着娘亲方才的话,不禁想到了之前屋顶上要飞不飞的茅草。若是放到以前,穆念想自己应该笑不出来吧!只会觉得明天的事情又增加了一项,厌恶至极。
自己也不会愿意接受韩涛的好意,恨不得所有人都和他撕撸开。
穆念翻身,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但是穆念并不讨厌这种变化。不知道薛懿这个时候到哪里了?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
陡然间突然很想薛懿,周围的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你吧!
而被念叨着的薛懿刚穿过前堂,便看见皇子特有的金黄色衣服,“三皇子到来,臣有失远迎。”
“侯爷不必多礼。”,三皇子笑着搀扶起薛懿,“说起来这一次也是我冒失,没有送请帖便上门拜访。”
“当初镇远侯教导过诸位皇子的武艺,我正好受益其中,如此我们还说的上一声师兄弟。”,三皇子感慨的说道。
薛懿绷着脸,压抑不住的愤怒,“家父已经逝去,三皇子莫要开玩笑了。”
“这……”,许是终于意识到不应该提起逝去之人,三皇子转移话题,“我听说徐旻佑和魏平庭在我之前进了侯府。怎么没看见他们。”
薛懿脸色好转一点,“方才他们精神不济,臣便让他们去休息了。”
“是吗?”,三皇上诧异,“怎么说也是太子的亲戚,我却是要去看看的。侯爷可否前面带路。”
闻言薛懿脚步一转,向厢房走去,刚好遇上了回来的墨砚,“墨砚,带我们去徐世子两人休息的宁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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