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也终于在心里得出结论——展笑天恐怕也早已看破自己身份。否则怎么会撒娇讨关爱到这种地步,这么熟练顺手的?但眼下,还不是先关心思考这个的时候。
回过头,露出的是一张因为打了太多喷嚏,所以鼻尖和眼眶都略微泛红的脸,嘴唇也因为刚才抱太紧了,一直压在展笑天肩膀处,被略硬的垫肩硌红了。
看着非常引人误会。
温久不知怎的一晃神,竟是忘了说话、也不说来意,直接沉浸在个人的内心世界了。
殷妄之就比较直接了,又是怒喝一声,“展狗,你这畜生还不快放开前辈!”
余笙:???
他已经放开自己了啊,为何殷妄之这么激动?
他觉得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但具体是什么又很难猜。
剧情又有点跑偏了,但余笙的脑海里仍然残留着那本小说里的剧情,猛然想起,按照书中描写,这时候的徒弟刚刚安抚了‘魂兽’,也就是展笑天的剑灵刚被安抚,正是心理最脆弱敏感的时候,不适合顾全大局,适合偏心,适合不讲理,适合做个慈爱老父亲。
余笙偷偷瞄了一眼那柄赤辛剑,确定它还尚未彻底平息下来,瞬间做出了决定。
“好好讲话,不要骂人。”他一脸正经地劝说了一句,“都是师兄弟,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笑天他没有欺负我或者胁迫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殷妄之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叫他什么?”
余笙:“……”
为什么重点这么歪呢。
余笙一脸的无辜,叫名不带姓,显得亲近什么的,也是那书上教的……
还没想好应对,腰上又是一暖,展笑天贴了过来,从余笙身后将人环腰搂住了,脑袋也靠了过来,“鬼王,你骂我畜生,那你又算什么?”
余笙越发听不懂他们对话了,纳闷这明显应该有误会,怎么展笑天都不反驳不澄清的,就瞧见殷妄之的神色突然就不对了,视线飘忽不敢看自己不说,还一副略带慌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
行吧,他明白了,这是因为前几天那个把自己煮了吃肉的噩梦吧。
没想到啊,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的二徒弟殷妄之干的!
余笙顿感痛心疾首,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谁让他诈死了呢,他理亏,他该,不就是被梦里煮了么,不就是被炸坟了么,不就是午睡还被盯了一中午么……反正他又没真的承受什么损失,殷妄之也只是发泄发泄而已。
懂得发泄还是好的,生气也好不满也好都能调整,不发泄的话就会闷成展笑天了,看着没事儿人一个,剑灵直接失控。
余笙脑内自我调节得很成功,很快就接受了现实,至于现在,安抚大徒弟要紧,那破噪音和醋味儿他可不想再遇到了,治愈展笑天,就是为整个人界造福,就是对过去负责,就是为崩坏的剧情线赎罪。
那边殷妄之被噎了一句,脸色不太好,论斗嘴,不是他的强项,旁边温久又入定了似的对外界没了反应,只想直接开打。
“前辈,您让开一下。”
余笙没让,腰上挂着个人也让不了,微微蹙眉,“你误会了,他……”
话还没说完,剑灵又是一阵躁动,展笑天趁机插话,“前辈不必为我说话,反正我与他积怨已久,不是说清这一个误会就有用的。”
余笙叹了口气,倍感糟心。
来了,是你!‘有误会一定不能当场说清、一定要引发一系列矛盾冲突’的惯用桥段!
想当初他还狠狠吐槽过,觉得如果自己是当事人,一定不会放任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拖个三四五六集闹出大动静了才解释清,一定要及时用人类文明中最重要之一的语言发挥作用。
如今,他总算有了这个机会!
结果又反复试着开口解释了几次,却发现每次一开口,剑灵就躁动要闹,一闭嘴,剑灵就老实了。
剑灵代表的是展笑天的心念啊,这个被冤枉的正主,怎么还不希望自己解释清楚?
他疑惑地看了看这几人,感觉事情不简单——展笑天分明就是巴不得被怀疑!
难道展笑天他,宁可背上不属于自己的罪名,也要把殷妄之气死……不对,是只要能气死殷妄之,背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没关系?
这得是多可怕的敌意,绿帽之仇也不过如此。
难办了。
不过,这么一看,之前的噪音、醋味儿,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也许让剑灵失控的,就是展笑天的这份恨意?因为恨意太深,所以所有与大仇人殷妄之有关的人事物,都会变得非常在意?
这么想好像一切逻辑都能接洽了。
所以说,他们究竟为何关系这么差?
局面正僵持不下,误会解释不清、稍微出点差错他们又要打起来,余笙干脆将这个困惑他许久的疑问抛了出来,
“你们之间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此话一出,风都静了。
余笙微微皱眉,觉得可能自己问得方式不太对,又重新说了一次,
“不方便透露也可以,但你们打算一直就这么打下去么?这次来三界崖,也只是为了在坟前再打几场?”
几番试探下,余笙已经知道他们在演戏,一个个看着苦大仇深,其实都知道师尊就在眼前,既然如此,那他们此番回到三界崖,定然不是为了祭拜,而是为了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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