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有多难熬,图尔斯依旧顶着那只手掌,一动不敢动。直到夜半,许褚在睡梦中习惯性将手滑落放在自己的腹侧,图尔斯才又重新睁开双眼。而眼前,便是许褚沉静的睡容。
其实他觉得许褚不让他跟他一起睡也是对的。因为每一次躺在他身旁时,他身体内的力量就会狂热地为他涌动着,好像要从他的身体里冲破出来,一丝不落地进入对方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再也不能分开;又想像巨兽般张开大口,将对方吞吃入腹,彻底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也不能离开他。
这么想着,图尔斯只觉体内的力量翻涌的更为剧烈,小腹处有热流滚烫,直冲脑海。这让他看着眼前的淡色双唇,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他也不知道他盯着那双唇盯了有多久,可是他能感受到,最终那股力量依旧冲破了最后的理智,让他像一个刚刚出生、被腹中空虚折磨得哇哇大哭的婴儿似的,在看到母亲的霎那,便本能地狠狠吮住了那唯一能够为他缓解痛苦的东西,随后努力汲取着其中的甘甜与芬芳。
许褚在那一霎那狠狠捏紧了床单,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黑夜过去,黎明来临。他怀中的小坏蛋已经沉沉睡去,而他却只能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起来,许褚像往常般推醒了图尔斯,又伺候着他洗漱,随后把他赶了出去。随后他才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色比往常艳红了许多,下唇处甚至还有个破口。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又不由疼得吸了口气。
许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正思量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下楼却看到了昨晚根本就没有回去的一位客人——这里的前任主人,拉斐尔阁下。
拉斐尔能住下,最高兴的莫过于克莱尔。看着兴奋地坐在两个父亲中间的克莱尔,许褚对他甚至有一些莫名的愧疚。他觉得这段婚姻的结束,一号可能需要负很大的责任。而对一个孩子来说,破碎的家庭总会带来许多童年的伤害。克莱尔之所以这么乖巧,大概也跟这个有关。
这么想着,他转头看向正在胡吃海喝、毫无心事的小龙崽与七号,不由又扶了扶额头,这都不是正常生物,哪里会有什么心理问题?
查普曼看到走进餐厅的许褚,瞥了眼他下嘴唇上的破口,便又收回了视线。图尔斯却已经殷勤地为许褚备好了早餐,随后替他拉开凳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许褚看他这样便有些头疼,尤其是当他意识到对面的拉斐尔阁下一直毫不掩饰地紧盯着图尔斯看、又时不时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瞥向他时,许褚就真的更想要一颗布洛芬了。
早餐后,许褚用小龙崽打发了图尔斯,随后又偷偷躲到房里补了个觉。等到他醒来走到阳台上,看到站在湖边的那一对人时,就更觉得神清气爽了。
那两个人一高一矮,较矮的那个有一头漂亮的铂金色头发,在恒星光下甚至有些闪闪发光了。至于高的那一个,许褚就更熟悉了——不就是那个搅和了他一夜好梦的罪魁祸首吗?
此时那两个人在湖边面对面站着,以许褚的角度看不到图尔斯的脸色,但他却能看到拉斐尔此时正微抬着头,微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嘴巴张合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随后,图尔斯便伸起一只手,开始轻轻抚摸着拉斐尔的脸——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
许褚得承认,那确实是一幅非常漂亮的五官,能引起图尔斯的兴趣再正常不过。
虽然昨天晚上他还在纠结,不愿意让儿子娶一个离异带娃的女人,不过现在——许褚高兴地拉上了窗户,转身心情愉悦地离开了房间。
不过虽然他是不打算棒打鸳鸯了,可是另有人想棒打他的鸳鸯。
此时看着坐在他对面气势惊人又面露和蔼笑意的古德拉夫人,许褚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怵的。要知道他的一号,可是占了对面这个女人的儿子的身体,于是他在这个女人面前天然便矮了一头——实在是心虚又愧疚。
“你们都回来好一段时间了,也没有去我那儿看看,所以我就只能自己过来看看你们了。”古德拉夫人口中虽然说着埋怨的之语,脸上却笑意不减。
“是我疏忽了。”查普曼开口道。
“你工作这么忙,会想不到这一些也正常。”古德拉夫人说着,转头却笑眯眯地看着许褚。
许褚这时不知为何,却是觉得眼前这一幕竟然显得有些眼熟——这不就是古装片里,婆婆教导儿媳妇时经常出现了一幕吗?
说查普曼工作忙,想不到这一点是正常的,那他这个工作不忙的,不是就应该想到这个了吗?可是许褚实在觉得自己不是——
好吧!谁叫他的儿子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呢?
许褚立马脸上挤出笑意,狗腿地应和道:“没错,查普曼忙顾不上,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个的。没有提醒查普曼,都是我的错。”
见此,古德拉夫人才满意地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她转头又看向坐在一旁像个木头人似的拉斐尔,旋即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冷冷说道:“真是稀客。阁下能纡尊降贵前来鄙府,我们真是蓬荜生辉了。”
听到这话,许褚明显能感觉到,这对前“婆媳”似乎关系不是太好。他有些紧张地在两人间来回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随后却重重地给了身旁的一号一个大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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