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祁渊这辈子只跪一人,也只有那一人值得我下跪。”额上冒出冷汗,嘴唇疼的发白,嗓子更是干燥的几欲咳血,青年却还是缓慢的,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记忆破了个小口,他似乎透过雾蒙蒙的天空看到了那张被自己收在空间中的暗红色面具,松松地罩在一个灰衣人脸上,大雨瓢泼的夜里,他跪在那人面前大声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这辈子只认你一个师父!
是谁?
到底……是谁?
他的坚决只会让路人甲的怒火更胜,但周遭的修真者都没了声音,气氛太过诡异,一时让他有些犹豫了。
他之前所定下的规矩便是如果宋祁渊过了规定的时限能够活下来,就放他下山。
此时要是临时反悔,杀了这人,反倒有损他身为凌云派掌门的威信。
况且他还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躲在暗处,如果贸然下手,惹了那人就得不偿失了。
想罢,他冷笑道:“你倒是有种,我身为凌云的掌门,定当说话算数,今日你若是能在日落前离开凌云山,我便留你一条狗命!”
作者有话说0K了!
第二十六章 再次消失
折腾这么半天,天已经大亮,距离日落只剩下最多五个时辰,以宋祁渊现在满身是伤双腿骨折的状态想要在日落前离开凌云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俞柯在旁安静地看着,被宋祁渊的话勾起不少过往的记忆。
记得他当初偷偷跑到擎苍派看宋小鬼的时候,还在生气对方明明难自己说只认他一个师父,却那般殷勤地站在阮十酒面前,替那人端茶倒水。
想来自己的醋意大抵是比宋小鬼来的还要莫名其妙。
“今日我宋祁渊便与俞柯断绝师徒关系,昔曰教导之恩,我愿自废双目以作偿还,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脑中突然浮现出冷寂之地宋祁渊与他断绝关系的画面,俞柯不由冷下了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小屁孩儿说出那样的话?
不可能单纯是因为只见了一面的魏冥河。他肯定是碰到了比以往二人经历过的任何事都严重的太问题。
“你要言而有信。”宋祁渊嘶哑的声音叫俞柯回了神。
“你若能做到,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路人甲露出个轻蔑的笑容。
宋祁渊不再说话,没有了修为的身体虽然比凡人要结实一些,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种种折磨也早已成了强弩之末。
手掌上的洞因为方才的动作再次裂开出血,染湿了泥土。
晈牙艰难地翻过身,但僵硬的身体却因无法控制落地的力道,嘭的一声,前胸重重地砸在地面,五脏六腑在这样的震动力度下愈发疼的钻心。
嘴角渗出鲜血,宋祁渊将出口的痛哼闷在喉咙里,乱发下的一双眼睛隐有血红之色。
那个人现在是否在看,他无从知晓。昨晚和今日出现的声响到底是不是那人,他也无从得知。他只是凭本能要活下来,而且要一直活到那人愿意在他面前现身的那一天。
他要亲自确定那人没有骗自己,确定他不会言而。宋祁渊用肘部勉强撑起上半身,利用胳膊的力量一点点向前移动,明明疼到发白的脸在如此动作下不免涌上两抹略显诡异的红色。
知他痛极,俞柯暗自晈牙。
他走到宋祁渊的面前,趴下,摆出和对方一样的动作,明知对方看不到听不到,却还是出声说:“宋小鬼,我陪你一起。”
俞柯恍惚想起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是伤的这么重,被宋祁渊扔上刑台,看着阿九在自己面前自焚涅盘,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万念俱灭。
那时候的俞柯和宋祁渊是绝对的仇人,对立的两个面。然而,如今的他们却成了之于彼此最亲密的人。
真的是世事难料。
围在山门前的修真者不自觉让出一条路,视线凝在沉默向前的宋祁渊身上,心里五昧杂陈。
不少入都在想若是自己被废了修为,又受了这_身的伤,是否还能如宋祁渊这样目光坚韧,晈牙向前。这样的人叫他们感到一丝害怕,不过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将死之人吓住,这些修真者心中便不由生出些怒火来。
“恬不知耻的混账,早点死了才好!”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骂了一句,打破了修真者间诡异的安静气氛,如同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所有人的内心所想O
“杀了自己师父的混人,竟然还有脸面活下去”“我要是他,早就饮剑自刎了,能活到现在足以见得这小子脸皮有多厚。”
“听说他是安必和那老头从九轮艳阳地捡来的孤儿,原名安少宣,结果杀了师父之后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非要改名为宋祁渊,想来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看今天那安老头都没来,估计是再也不想认这小杂种了!”
种种奚落侮辱的话传入俞柯与宋祁渊的耳中,致使两人的动作都顿了顿。
俞柯注意到宋祁渊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被血水染成红色的右手,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
原来他也是在乎的,在乎那些无稽之谈,在乎那些别人侮辱他的污言秽语。
人心肉长,他之前将绿石融入了宋祁渊的身体中,叫他拥有了感情,却不想害的他如此凄惨。也许宋小鬼的心魔不止是对他的执念,还有在这段最凄惨时间里受到的种种屈辱,累积的怨恨与痛苦化作心结将他整个人束缚住。
52书库推荐浏览: 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