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修真界只比中原的复杂,撇开八神殿与扶桑门不谈,如今又冒出个七星寨,前两日他与清风装作寻常人去芙蓉阁,还未打听出什么,便看见白长醉跟白独归,二人为了避免与白长醉正面冲突,只能提前离开。
探子也无法从芙蓉阁打探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因芙蓉阁被七星寨接手后,阁内多派的眼线被拔出不少,若不是知南楼的眼线机灵,此时该已气绝,暴尸荒野。
眼下能确定的是,扶桑门与八神殿却是闹翻了,转头与七星寨勾结在一处。
难处便在这七星寨上,中原界内对其了解颇少,偏偏塞外传回的有用消息寥寥无几,这便成了变数。
清风去而复返,眉目间皆是凝重:“白长醉回塞外了。”
谢焉睁眼,目光冷然:“萧云生已先一步回去,他怕再晚些,塞外的霸主怕是要易主了。”
清风欲言又止。
谢焉看他:“何时学的婆婆妈妈的?”
清风想将金算盘甩到他脸上,无奈心疼金算盘被剥削,只好忍耐道:“傅庭秋来了。”
谢焉目光中有丝亮光闪过,他道:“一月有余,他的伤势应还没好全。”
清风见他面色与寻常不同,遂古怪道:“先前朗月与我说,你对傅庭秋有所不同,我还不信,如今一看,你这分明是……”
谢焉:“朗月还说了什么?”
清风摇头,干笑道:“他乐得见你有些人气,不过怕你与傅庭秋来往,会被他骗了心还骗了身。”
谢焉沉默不语,他想,上辈子走过一遭的惨路,他怎会重蹈覆辙?
清风又道:“但以我之见,傅庭秋对你亦有情,看的应比他人要重上几分,他若是肯真心待你,你回以真心,也无可厚非。”
谢焉:“我心中有数,你还有什么事?”
清风见他因自己多嘴两句,便要赶人,忍不住抱怨道:“做哥哥的,好不容易想关心下弟弟,结果弟弟不领情,也罢,便当做哥哥的一时糊涂。”
叨逼叨逼的走了。
等清风走了,谢焉方才将他放在桌上的信卷拿起,这是万秋山庄的来信,想来清风已看过,所以才知晓傅庭秋已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将信展开,手指摩挲着信上的一字一句,忍不住臆想傅庭秋书写时,是何神态。
他与傅庭秋分开数月,说不想念是假的。
不知不觉间,傅庭秋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成长为不可撼动的苍天大树,想忽略、想忘记都难,时不时的发作,让他想起那几次二人间的亲密,恍然间,他对傅庭秋的想念更深。
谢焉深呼吸一口气,再慢慢的松了口气,将信收起,静心平息。
傅庭秋望着密密麻麻的台阶,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叹气道:“傅夫人让我来看她,是想考验这些年我有没有偷懒吗?”
傅来心惊胆战:“公子,这千层台阶,当真要一步一步走上去吗?”
傅庭秋再次叹气:“佛门圣地,你莫不是想御剑飞行?你想被庵里的师太打下来,我可丢不起这等脸。”
傅来一听,顿时萎了:“公子这般说,那便没有其他法子了。”
傅庭秋抬脚走上台阶,喃喃道:“若是我走完这千层台阶,再拜上几拜,能让谢焉吐露真心,一日爬一次,我也愿意。”
两盏茶后,傅庭秋面不改色的站在庵前,傅来在旁边气喘如牛。
傅来断断续续道:“公子,你为何安然无恙?”
傅庭秋斜睨着他:“因为我有神明相助。”
傅来光顾着喘气,此时也顾不上与傅庭秋拌嘴,他指着从侧门出来的小尼姑道:“来人了。”
傅庭秋双手合十,冲着小尼姑行了一礼,礼貌问道:“不知安心师太可在?”
小尼姑回了一礼,平静道:“正是师太遣我来寻公子。”
傅庭秋微微诧异,傅夫人如何知晓他已来了?
小尼姑又道:“请公子随我来。”
言罢,小尼姑转身朝着来时的侧门走,傅庭秋抬脚跟上,在他身后的傅来擦擦汗,方才紧跟而上。
一行三人入了侧门,在庵里东拐西转,终是到了一处幽深的佛堂前。
小尼姑躬身施礼,静静离去。
傅庭秋见此处绿树成荫,长廊交错,香火味浓重,明白傅夫人在此处定然是安心的,他低声交代傅来:“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傅来自入了庵堂,安静如斯,此时亦是顺从的点头,恍惚变了个人。
傅庭秋入了佛堂,见佛祖案台前跪着个女子,女子身姿婀娜,光是一个背影已让人浮想联翩。
傅庭秋跪倒在女子身侧,虔诚的跪拜三次,低垂眉眼,掩去满目风华,似在佛前洗去铅华,改头换面。
跪拜完,身侧的女子轻声开口:“近来可好?”
傅庭秋转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与他五官相似,更为精致秀气的面容,这张脸上如今已有岁月流逝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岁月的垂爱。
傅庭秋:“还好。”
傅夫人神情冷漠,语气也称不上和蔼可亲:“我听闻你与谢焉一事,遂想问问你,是谣言还是确有其事。”
傅庭秋没想到傅夫人在庵里会知晓这事,看来傅夫人也不全是一心修佛。
他理了理蒲团旁的衣摆,漫不经心道:“起先是,不过近来,却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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