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话已至此,谢焉不可能全无反应,事关知南令,他再不想同傅庭秋说话,也迫于形势道,“能被轻易查出来的,恐怕不是幕后之人。”
“是,”傅庭秋颔首应道,“查出个跑腿的,但这跑腿非是一般人。”
谢焉收回听书的心神,正视傅庭秋,等着对方将实情全盘托出。
静候片刻,只得到与傅庭秋的深情凝视,二人好似呆傻之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傅庭秋轻咳一声,率先转开目光,倒不是他脸皮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这跑腿之人自幼父母双亡,只余一个胞妹,也是天有怜悯之心,他这个胞妹出落的亭亭玉立,是十里八街皆知的美人儿,年方十八时,媒婆几乎将他家门槛踏烂,那美人儿拒不点头。”
谢焉面无表情,整张脸上写满了“说重点”。
“莫急。”傅庭秋瞧出他的不耐烦,安抚道,“若要知晓这放出消息之人,还需听我娓娓道来。一日卿门宗少宗主柳序路过此处,与美人儿一见钟情,二人锦被翻红浪,许下海誓山盟,柳序归家后,不日便说服父母,将这美人八抬大轿的抬进卿门宗。”
“此事与卿门宗有关?”谢焉无心听他描述修真人士的猎奇艳事,依傅庭秋所言,知南令失踪与卿门宗脱不开关系。
“是也不是。”傅庭秋毫无被谢焉打断后的不悦,“那跑腿的名为李凤瑞,他那胞妹叫李枫香,如今改名李婉儿,谢楼主该想起来点什么了吧?”
谢焉对李枫香毫无印象,但要提起李婉儿,他忍不住皱眉。
李婉儿是卿门宗宗主最疼爱的宠妾,修真界传闻此女面容娇俏、肤如凝脂,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更让人垂涎的是此女乃是天生通玉凤髓之体。
坐拥此女之人,得洗髓易经,修为大涨的好处,想起柳泛突飞猛进的修为,谢焉恍然大悟。
“楼主想起来了。”傅庭秋淡然一眼,便知谢焉心中有数,“修真各派只道此女是卿门宗宗主偶遇得到的,却不知她本是柳序的侍妾,这等秘史挖掘出来实属不易。”
谢焉颇为赞同的点头,如若不是傅庭秋在,他也不知李婉儿的事迹,只不过,这与知南令有什么关系?
“知南令在芙蓉阁的消息,出自李婉儿之手。”傅庭秋微微一笑道。
“据我所知,李婉儿入了卿门宗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似笼内金丝雀。”谢焉道,“她未入卿门宗前,只是寻常女子,也未露其灵根。”
“倘若没点机智过人的手段,又如何从少宗主的侍妾变成宗主的宠妾呢?”傅庭秋道。细数万秋山庄几任庄主,皆只有一位夫人,但这并不代表傅庭秋没见过勾心斗角。
“即便如此,我也想不出李婉儿如何与知南令牵上关系。”谢焉如实道。
早前傅庭秋建议从芙蓉阁靠山查起,被谢焉拒绝。如今查到的消息又同卿门宗沾亲带故,谢焉想撒手不管都难。
只因这芙蓉阁背后的靠山,正是卿门宗。
卿门宗在修真界地位偏中上,人丁旺盛,但有修炼天赋的极少,大多数是平庸之才,如今卿门宗只有宗主柳泛一人尚且拿得出手。
柳泛年过百岁,因得了李婉儿相助,如今修为已至金丹期,相信再过不久又能大涨。
门下弟子有事来报时,柳泛正挑选到适宜的笔,蘸取浓烈鲜艳的朱红颜料,在面前一片灰暗的画纸上,左右为难。
“宗主,得到线报,知南楼三楼主谢焉,正在璇玑城内,说是为了知南令而来。”弟子恭敬道。
柳泛将笔在画纸上比划了半晌,尚未寻到合适之处,低声叹息,心道:今日点睛之笔怕是完成不了,遂轻轻放下笔,取过手巾擦手。
“他谢焉爱来便让他来,不必管他为什么而来,只要不招惹我们。”柳泛愿意高看知南楼一眼,但不代表他愿意高看谢焉。
一个横空出世的毛头小子,仗着天赋不错的金灵根处处占风头,在他眼里谢焉不过是区区小辈不足挂齿。
“同行的还有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傅庭秋。”弟子又道,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略急躁了些。
“万秋山庄的少庄主?”柳泛端茶的手顿住了,轻声道,“希望他二人如江湖传言,只是私会情郎。”
“罢了,下去吧。暂且不用管他们。”柳泛道,璇玑城安静了许多年,不可能因为两个年轻人便风云骤变,颠覆朝夕。
何况璇玑城做主的终归是他卿门宗,而非万秋山庄乃至知南楼。
夜晚临近,喧嚣不停的璇玑城因烟花柳巷的苏醒,更显的热闹非凡,将不夜城盛名表现的淋漓尽致。
傅庭秋再次站到芙蓉阁门前,只觉得百感交集,与先前不同的是,他身旁还有位面色冷然,浑身满是生人勿进的谢焉。
谢焉本意是直捣黄龙,找柳泛问个清楚,这一来二去省去兜兜转转,如若知南令不在璇玑城,他也好与朗月、清风从长计议。
无奈傅庭秋坚决不同意。
傅庭秋不同意的理由头头是道,令谢焉记忆犹新的莫过于那一条:他们唐突上门,将事情全盘托出,不免要牵扯出李婉儿一事,柳泛只当秘密藏的甚好,哪曾想被他们知晓,只怕会为了保密,杀人灭口。
固然谢焉不觉得他言之在理,也不免顺着他说的其他理由仔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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