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秋抬头同谢焉对视一眼,一脚将李凤瑞踢开。
李凤瑞醒来眼中只有老鸨一人,未顾及到身畔还有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位锦衣华服,长相俊美的男子,正是将他踢开之人。
他心生不平,恶言道:“好一个英雄救美,莫非见我真要痛下杀手,心生不忍?”
傅庭秋的折扇总要时不时冒个头,好让谢焉记起玉牌一事。
此时他折扇点了点老鸨,又点了点李凤瑞,颇为嫌弃道:“我天人之姿,怎会看上她?不要东扯西说,救你一命是要问你正经事。”
李凤瑞哪里是好相与之人,他生来力大无穷,蛮不讲理,自胞妹嫁入卿门宗,更是狗仗人势,祸害一方。
观傅庭秋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虽相貌出众但不足为惧,想必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一辈,不免轻视。
李凤瑞:“什么正经事?老子一概不知,要是你想寻个春风一度,老子不嫌弃你是个男的。”
傅庭秋冷笑一声,何时受过这等污言秽语?
随手一甩,谢焉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那厢还顶天立地的李凤瑞哀嚎一声,双膝跪地,双手颤抖的捧着脸痛哭流涕。
谢焉眉梢微动,这是?
傅庭秋:“我问你话,你答还是不答?”
世人皆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偏偏李凤瑞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只听这人倒抽一口气,猖狂道:“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我说我说。”李凤瑞自以为千里江山屹立不倒,他不说别人拿他没办法,殊不知被他掐的死去活来的老鸨悠悠醒来,听见这话,连滚带爬到傅庭秋脚边,“公子想知道什么,老身愿意事无巨细的一一告知。”
傅庭秋轻笑一声,这声笑落在李凤瑞耳中,无端生了几分嘲讽,好似嘲讽他的愚昧不知,更是嘲讽他的固执己见。
这让将自己比的天下少有的李凤瑞,如何静坐一旁?
李凤瑞低吼一声,不管不顾的朝着傅庭秋冲过来,眼中是同归于尽的狠意。
可惜人尚未到傅庭秋的面前,被谢焉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扇到了屏风上,屏风顿时四分五裂,李凤瑞也仰躺在碎裂的屏风上,目瞪欲裂。
谢焉接过傅庭秋递过来的一盏铃铛,朝李凤瑞丢过去,刹那李凤瑞被一束蓝色光芒笼罩,只见他在蓝光里徒劳无力的挣扎,亦不能离开半分。
这等景象让谢焉想起多年前知南楼重金拍出的一件法宝——揽光铃。
那是少有的上等法宝,能禁锢住大乘期的修真人,未曾想今日被傅庭秋用来对付李凤瑞,当真是暴殄天物。
傅庭秋见老鸨愿意合作,李凤瑞又被谢焉制服,弯腰将老鸨扶起,将她安置在身边:“知南令的消息你从何得知?”
老鸨惊慌未定,心头一阵阵发秫,声音颤抖道:“是,是少宗主飞鸽传书,让我散布出去。”
这与傅庭秋得到的情报不一样,他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追问道:“当真是少宗主而不是李婉儿?”
“李婉儿不过是个玩物,她的话我断然不会听从。”听见李婉儿的名字,老鸨的神态迅速镇定下来,隐约有几分不屑,“不瞒公子,李婉儿只不过是个媚上欺下的贱人。”
傅庭秋对老鸨的题外之话兴趣全无,他道:“明知知南令消息一出,会给芙蓉阁带来无尽的麻烦,你为何还这么做?”
老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按了按脸庞道:“依附于卿门宗得以将芙蓉阁做大,不听从指挥,怕是会被取而代之,再者,我在这其中看见了生财之道,为何不做?”
傅庭秋缄默,深觉得问了个蠢问题。
“你可知他为何要这么做?”谢焉的声音在傅庭秋身后不紧不慢的响起。
老鸨瞬间没了言语,傅庭秋看去,只见老鸨神色闪烁,双唇微微一颤,分明是有话不想说。
☆、第八章
傅庭秋:“难不成这时候你还想隐瞒?”
傅庭秋面上带笑,眼神却不似笑容那般温和,老鸨努力镇定,但依旧无法平复心中恐惧。
谢焉不期然的动了动,惹的老鸨瞬间惊恐。
老鸨:“我说我说。”
她尚未忘记谢焉先前要将她置之死地的狠绝。
傅庭秋声音极轻的应了声,温和似春风:“他为何这么做?”
老鸨:“少宗主要跟知南楼做个交易。”
傅庭秋:“什么交易。”
老鸨拨浪鼓似的摇头,神色惊恐的看着谢焉,生怕他不信似的慌张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日少宗主见我百般为难,才愿意将其中缘由告知于我。”
谢焉不点头也不摇头,神色颇为寡淡的睨了老鸨一眼,目光落在傅庭秋身上。
傅庭秋面上笑容消失了,颔首眯眼半晌,道:“依你所言,少宗主对你很是看重,否则断不会将此事告知你。”
老鸨哽了哽,原本抛出此事,是想让傅庭秋二人不再将目光拘在她身上,岂料傅庭秋才思敏捷,注意到她用词背后的深意。
傅庭秋是笑着,却像极那寒冬腊月的凛冽之风:“有些事说出来固然是致命的,但有些事不说出来可能永远没机会说了,妈妈觉得呢?”
老鸨闻言浑身一颤,低眉顺眼间偷偷睨了神色不明的傅庭秋一眼,心里明白脾气再好的人,也不见得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她气息轻轻道:“公子,我若是将一切尽数交代,您是否能保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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