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人一狗消失在眼前,傅庭秋长舒一口气,扶着谢焉的肩膀,尴尬的从对方身上下来。
谢焉并不觉得被人唐突,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傅庭秋一眼。
那一眼看的傅庭秋心肝直颤,谢焉什么意思?
谢焉:“我以为世上并无傅少庄主惧怕之物。”
傅庭秋整理衣衫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道:“人生来便是残缺的,又哪会有万物皆不怕的。”
谢焉将笑意压下去,关上院门,方才慢条斯理道:“万没想到傅少庄主居然怕狗。”
傅庭秋:“……”
无语凝噎片刻,傅庭秋跟在谢焉身后走了几步,小声牢骚道:“小时候并未害怕,有一日随父亲给他的故友拜寿,在那地方被四五条大狗撵了几条街,都未能挣脱,还被咬了几口,留下了阴影。”
谢焉想,越是接触了解,越是发觉此人与上一世的傅庭秋有着天壤之别,二人除却相同的姓名与面容,再无相同之处。
他沉思,是否该抛开上一世的恩怨纠缠,仔细应对这一世的人事。
毕竟重活一世,不能将自身困拘于过往中,否则他极容易生出心魔。
傅庭秋见谢焉一言不发,不再提及方才他丢脸事情,松了口气。
此事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他万秋山庄少庄主的面子往哪里摆?
万秋山庄名声在外,往日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庄主不胜其烦,遂将万秋山庄至山脚下迁至万秋山山顶,又在上山路中设立诸多机关,没有庄内人引路,怕是难寻入口。
山庄地理位置极佳,依山傍水,山脚下还有百来户寻常人家,形成万秋镇,初一十五难免要热闹上一番,万秋山庄对万秋镇睁只眼闭只眼,偶尔也会有万秋山庄的人,下山采买。
这一来二去,渐渐形成依附,万秋镇越发在万秋山站得住脚。
傅庭秋与谢焉到万秋镇时,发现镇里镇外的百姓正张灯结彩,分外忙碌,虽如此却笑容满面,心情极好。
谢焉见状,明白这镇子近来怕是要热闹了,他睨了神色平淡的傅庭秋一眼。
离万秋山庄越近,傅庭秋越是坐立难安。
即便谢焉说揽光铃能修复,他还是有些担心,玄铁千金难求,他爹当年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弄到一块,据他所知,除去做了扇骨外,剩余不多。
如今揽光铃在他手里被糟蹋了,需要玄铁修复,还不得知需要多少。
谢焉:“真热闹。”
傅庭秋回过神,看着已然挂上红绸的万秋镇碑石,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谢楼主不着急的话,可以试试万秋镇的篝火晚宴,很有意思。”
谢焉:“傅少庄主来过?”
傅庭秋轻笑:“身为万秋山庄的少庄主,万秋镇又是万秋山庄的附属小镇,这等热闹,我自然是来过的。”
谢焉恍然大悟的点头:“尚不知这篝火晚宴,其目的是什么?”
傅庭秋笑容渐渐收敛,咬了下唇瓣:“篝火晚宴自是为年少男女举办的,这目的嘛……”
微妙的停顿,并未引起谢焉过多的注意,傅庭秋微微收敛的笑容再次绽放开来,好似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牵线搭桥,促成良缘。”
谢焉猜到会是此等作用,遂顺着傅庭秋的话道:“那傅少庄主没寻到心仪之人?”
自璇玑城到万秋山庄,二人日以继夜花了五六日,娇里娇气的傅庭秋不间断的刷新谢焉的忍耐极限,好在谢焉宽宏大量,不跟傅庭秋计较,闭闭眼便过去了。
正是因为一路上被傅庭秋以身娇肉贵各种为由的反驳,乃至于谢焉与他说话,自然而然的带着刺,有时干脆不屑搭理他。
这对傅庭秋而言,早已成为家常便饭,习惯了。
傅庭秋:“楼主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凑个热闹,断然不会坏人良缘。”
谢焉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
傅庭秋摸摸鼻尖,自觉遭到谢焉嫌弃,二人无话穿过大街小巷,直往万秋山走去。
行至山下,谢焉方才开口:“传闻万秋山内,藏着万秋山庄千百年来锻造失败的废剑,江湖人皆道,那等废剑也比许多名剑好上千百倍。”
傅庭秋笑了:“江湖传言不可信,有很多把废剑倒是真的,我自幼随父亲,去过那处剑冢,煞气逼人,一般不会轻易让人进出。”
谢焉:“万秋山庄有如今的江湖地位,为何还要寻拨云剑?”
傅庭秋:“因为拨云剑藏着个秘密。”
谢焉挑眉,不再追问,料定追问,傅庭秋也不一定告诉他。
倒是傅庭秋,等了会见谢焉并无追问的意思,惊奇不定的凝视一会,徐徐开口道:“楼主的好奇心薄弱的很。”
谢焉:“死在好奇心过重上的人不计其数,我尚有几分自知之明,加上自制力尚可。”
未完之话,不需表明。
傅庭秋倏然一笑,指着万秋山道:“此山与万秋山庄同岁,它见证万秋山庄从默默无闻成长为江湖数一数二,也在无声无息的见证着万秋山庄的力不从心。”
谢焉随着傅庭秋手指所到之处,细看,却不说话。
傅庭秋一时有感而发,未得到谢焉应和,反而放心了许多。
“楼主,请随我来,定要跟紧我的脚步,若是半道丢了,我可不能保证能将楼主全须全尾的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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