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城江家最为出彩的自是剑道,紧跟其后的便是阵法,身为江家时隔多年再出世的嫡传弟子,江穹的阵法丝毫不逊于剑法。
江穹瞧见谢焉时,谢焉也看见了他。
谢焉:“江穹,我有件天大的好事交于你。”
江穹面露茫然,似懂非懂:“?”
将事情简短而要的告知江穹,谢焉来不及与对方多说,便折返往山上而去。
江穹看着不远处谢焉画下的圈陷入沉思中。
谢焉赶回八仙殿入口处,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谢焉并未急着靠近,他站在山顶上,静静看了良久。
白长醉离去代表进入八仙殿的人已足够,足够他换回知南令,未曾想中原各派中人,会落得这般地步。
谢焉对知南令的作用了如指掌,却从未想过,有人会因为要得到它,不惜以他人生命为代价。
世上心怀不轨之人比比皆是,各人有各人心怀之物,可如今因一枚知南令,要葬送这么多条人命,令谢焉不由得怀疑,知南令是否该存于世上。
☆、第三五章
傅庭秋一行三人到蔼雪山下时,西北方最后一丝晚霞也被黑色吞没,夜色笼罩下的蔼雪山不见丝毫晦暗,反而因不断飘落的大雪,越发晶莹剔透,似上等珠玉,内有流光。
柳雪裳勒马,微微仰头望着看似高不可攀的蔼雪山,目光坚韧挺拔,有着必入山峦的恒心,她于四周一看,将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响哨。
片刻后,有一浑身雪白,身量不高之人,陡然从雪地里窜出来。
傅庭秋抬眼看去,是个其貌不扬的男子。
柳雪裳看见男子,急声道:“楼主还未有消息?”
男子摇头:“楼主入山五日,未有只言片语,此时山上又有大雪,行踪更是不好探查。”
男子声音微哑,面色苍白,神态疲惫,应是在雪地里待上许久了。
柳雪裳也看出男子的疲态,她缓了缓焦急之心,交代道:“你先回去吧,待有消息我会想法子告知你,这时节的蔼雪山,大雪一旦开下,便不会轻易停下,你留在此处不过是浪费时日。”
男子抱拳:“如此,三楼主一事便交由你了,我会将此事事无巨细的上报给另两位楼主。”
言罢,待柳雪裳轻轻颔首,男子对傅庭秋与傅珅行了一礼,几步间消失在雪海深处。
傅庭秋下马,望着睥睨之态的蔼雪山,轻声道:“咱们进山吧。”
柳雪裳与傅珅紧跟其后,一行三人冒雪前进,早些找到谢焉,才能早些安心。
傅庭秋展开手中地图,看着扶桑门定下的齐聚地方,不由得微微拢眉,先前他便有种诡异的感觉,如今到蔼雪山上,这种感觉更甚。
扶桑门定下的地方,与蔼雪山主峰仅一步之遥,二者间的联系真如他与谢焉推断的那般,扶桑门是为借江湖各派之手,摧毁八神殿吗?
未来时,他因对蔼雪山不了解,不能贸然下断定,可如今,他望着越来越近的蔼雪山主峰,心有千斤重。
傅珅发觉傅庭秋的凝重,不由得问道:“少庄主怎么了?”
傅庭秋缓缓道:“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雪裳堪堪筑基修为,迎着风雪走,却不见丝毫疲态,遂走在傅庭秋略前方。
忽然她转头道:“公子,前方有人。”
不用柳雪裳说,傅庭秋也发现了。
一位身着天青色衣衫的俊美少年,怀抱长剑,傲立于残桓断壁上,漫天风雪近不得他身,他面色冷漠,垂眸抬眼间皆是风华,观其姿态,与傅庭秋颇为相似,只是傅庭秋温润如春风,少年冷然如冰霜。
傅庭秋的目光在少年怀中剑停留片刻,轻笑道:“玉衡城江家。”
傅珅了然,浑身紧绷,不期然的往傅庭秋身边挪了挪,以防意外。
柳雪裳讶然,江家?
傅庭秋:“这该是谢焉提及的那位江家少年,江穹,只是他在此作甚?”
柳雪裳默然,与谢焉断了联络,进山后的诸多事情,她一概不知。
傅庭秋行走的脚步一顿,目光由江穹身上转到不远处的雪地上,此处是地图所标上山的必经之路,如若江湖各派没有投机取巧,应都是顺着这条路走的。
不远处有几块摆放整齐的石块,离石块几步之遥有一小堆碎石,零散的摆着,换作一般人,许是不会在意,可傅庭秋不同,他心细如发,自然注意到这处。
玉衡城江家的阵法可谓傲视群雄,界内自诩最精通阵法之人,到了玉衡城,也不敢擅自班门弄斧,只怕会在江家地盘丢脸。
傅庭秋上前几步,微微抬头:“江穹?”
江穹收回看向山顶的目光,落在傅庭秋面上,波澜不起:“傅庭秋?”
傅庭秋微微一笑:“谢焉让你在此等我?”
江穹几不可见的摇头,指着不远处的石碓道:“他让我在次设下阵法,不要让人送死。”
傅庭秋笑容微敛,因这简单的一句话,迅速反应过来,扶桑门并非集结各派,摧毁八神殿,只怕是扶桑门与八神殿狼狈为奸,合谋算计中原各派。
江穹见他不说话,又道:“他进了蔼雪山,情况不明。”
傅庭秋思绪回笼:“他可曾说过其他?”
江穹沉静思索,半晌摇头,谢焉并无留下与事情无关的一言半语:“你若是要去寻他,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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