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情么?可是闻燃又为什么要同情他?
倘若不是同情,闻燃的语气中为什么饱含着怜惜?
难道他曾经与闻燃有过交集的,只是他忘记了?
闻燃不可能是他的粉丝吧?当然不可能,毕竟有那么丑态百出的一场表演在。
又或者闻燃是在酒吧,对着长得死人一样的他一见钟情了?
孟眠冬苦思冥想了半晌,开口问道:“你……我们之前难道认识么?”
闻燃温柔地道:“我很喜欢你唱歌的样子。”
“唱歌……”孟眠冬的眉眼间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化作了漠然,“我曾经唱过歌么?”
闻燃清楚自己该循序渐进,首先要取得孟眠冬的信任,才能再进一步,便没有反驳,而是问道:“饿了么?我下水饺给你吃好么?”
由于腹中饥饿,孟眠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当闻燃端着两碗水饺从厨房出来,并招呼他坐到餐桌边来时,他却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在电影中英俊、优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的闻燃竟然下水饺给他吃。
他吃了只水饺,水饺是芹菜猪肉味的,他不挑食,但也不是特别爱吃水饺,这只水饺却险些令他哭出来了。
他是个孤儿,十七岁之前,不是在学校的食堂吃,就是在孤儿院的食堂吃。
十七岁出道后,不是吃工作餐,就是点外卖。
这三年间,他不是点外卖,就是吃面包、饼干、泡面之类的。
从来不曾有人为了他这个人本身下过厨房,但现在有了,是闻燃。
闻燃真的仅仅是因为喜欢他唱歌的样子,才待他这么好的么?真的不是别有所图?
不过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所剩下的存款与公寓,闻燃想来是看不上的。
至于身体,反正他已经收了卖身钱了,闻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猜测闻燃的企图,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么一想,他即刻释然了。
他吃下一碗水饺,等闻燃收拾完出来,才问闻燃:“要我去洗澡么?”
闻燃听出了孟眠冬的意有所指:“你去洗澡吧,洗完澡后,我们可以一起看会儿电视再睡。”
孟眠冬点点头,进了浴室去,一边慢慢地脱着衣服,一边想着闻燃会不会闯进来。
但一直到他身无寸缕,外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他走到花洒下,通过水雾,望着浴室门,难免害怕起来。
偏生这时,敲门声猝然响了一下,闻燃紧接着道:“抱歉,我忘了把睡衣、睡裤给你了,我放在外面,你自己出来拿好么?”
他踟蹰着,到底还是穿上浴衣,推开了浴室门,他一眼望过去,没有看见闻燃。
他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物,除了睡衣、睡裤外,还有一条内裤。
这些应该在刚才消过毒了,还温热着,而且都是新的,折痕明显。
他将自己洗干净后,便一一穿上了。
他走到客厅,才看见了闻燃,闻燃正坐在沙发上吹头发,发尾还湿润着,却关掉了吹风机,向着他道:“眠冬,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一般而言,应该在浴室里吹头发才对吧?
所以,闻燃是故意等他出来,好为他吹头发?
他霎时茫然起来,但仍是坐到了闻燃身边,由着闻燃为他吹头发。
闻燃的手势十分轻柔,轻柔得让他生出了他是这个世界难得一见的珍宝的错觉。
这一年多,他都没有剪过头发,发尾长得已经能束起来了,吹起来应该很麻烦,但闻燃好像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他的右耳被吹风机的声响堵塞着,左耳吹风机的声响却要轻上许多,如同隔着层层障碍般。
这种不平衡感无情地提醒着他——他已经是个残疾人了,再也不是那个在舞台上被万众瞩目的少年了。
那个少年已然死去了。
闻燃觉察到了孟眠冬所想,关上吹风机,将遥控递给孟眠冬:“你喜欢看什么节目?”
孟眠冬什么节目都喜欢,又什么节目都不喜欢,反正所有的节目,都仅仅是他谋杀时间的工具而已。
他换着台,凑巧有一个台在播放对闻燃的采访。
他看看电视上的闻燃,又看看身边的闻燃,淡淡地道:“要是采访你的主持人知道你现在和我坐在一起看节目,一定会大吃一惊。”
闻燃没有回应,而是道:“眠冬,你要喝牛奶么?”
孟眠冬理所当然地道:“我要喝酒。”
“我家没有酒。”闻燃仍是站起身来,为孟眠冬热了一杯牛奶。
孟眠冬盯着送到手边的热牛奶,似笑非笑地道:“你没在牛奶里加什么料吧?”
闻燃回答道:“没有。”
孟眠冬突然觉得自己过分了,到目前为止,闻燃只握了他的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他却完全没有给过闻燃一点好脸色。
“对不起。”他道过歉,便端起热牛奶,喝了起来。
闻燃微笑着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孟眠冬本能地嗤笑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当时在舞台上是什么感受么?
你知道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滋味么?
你知道治疗突发性耳聋多么痛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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