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做件事。”魏清池兀然开口道。
许辞生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毫不做礼节的要求方式,便问:“怎么?”
“去明心境,帮我拿卷金丝缠回来。最近有些看不清星象,法器该换了。”
“或许并非法器的事情。”他这么一提,许辞生才想起来,魏清池是个常常在生死之交徘徊的人。但因为他平常各种地方——特别是嘴上功夫——一点都不输给常人,因而常常让人忽略掉他的身体状况罢了。
以魏清池的心性,也不喜欢别人将他身体的事情常常挂在嘴边。
“是什么事我心里清楚,只是法器确实坏了,该换了。”魏清池这时候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许辞生知道他不想谈了,于是颔首应下。
“还有件事,”魏清池提醒他,“你最好去问项阡陌将你的身体要回来。你现在的本体是魂玉,明心境里有魂玉的本体,别你一进去就被吸收了,项阡陌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分明是他关心许辞生,却非要是说成项阡陌没地方哭。许辞生笑了笑,又问:“魂玉的本体有什么功效?”
“没什么用,既不能储存魂魄,也不能召唤或是补全……它唯一的功效,就是激活你魂魄中那些不活跃的部分罢了。换个说法,它对失忆的人有些作用。”
失忆的人……到头来,还是为了他。
“多谢魏兄大恩大德,辞生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如何?”
“气死项阡陌?”许辞生知道他在开玩笑,便接了下去。
“正是如此。”
“不干。”许辞生也同他以开玩笑的语气告别,“既然如此,我还是来世再报吧。”
“小白眼狼。”魏清池轻骂了一声,将他赶走,“你最好快些,否则我老眼昏花,找不着星象了,你们都得遭殃。”
☆、召回
诗酒趁年华。项阡陌进入酒楼的时候,心中便跳出了这几个字。
他对诗没有什么兴趣,却对酒有着偏执的钟爱,几乎是餐餐少不了酒。不一定要醉,却必须要辣到嗓子里。
不过今天,他闻到酒味,一点反应都没有,径直走到其中一位纨绔子弟面前,释放出威压。
满酒楼顿时安静下来,那位纨绔子弟表情僵硬地看着他:“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前些日子,得了个温魂养魄的宝物?”项阡陌勾起唇角,“我跟你买。”
“不不不不卖!”那纨绔被他的笑吓得赶忙摇头。给予他宝物的那人说,谁要都不能卖,那人自然会保他平安。
项阡陌笑得愈发阴沉:“你最好再考虑考虑……想想是你的宝物重要,还是人头重要。”
“真不是我不卖!是有人要跟你谈!”遇到危险,那纨绔子弟立刻就把跟自己合作的人给卖了。
“可以,”项阡陌的声音轻了些,“带我去见他。”
不知是何方神圣,放出长线来吊他这条鱼。
就怕他钓到的不是鱼,而是巨大的海兽。项阡陌心中没有太多感触,跟着那纨绔子弟,走进了一个清幽的亭子。
亭子中坐着一个人,虽然穿着宽袖长袍,头发却修的极短,连冠都固定不住,索性不在头上做装饰。
见他来了,便对他笑笑:“项阡陌。”
那纨绔子弟在许辞生的交待下退了出去,布下禁制,项阡陌几步冲上去:“师兄——”
“你认错人了,”许辞生依旧是笑,“还记得那个霸占了你师兄身体的许归吗?”
项阡陌心中热切,面上却被迫冷厉下来,硬生生忍着笑意,憋出两个生硬的字:“是你。”
“是我,我有召回你师兄的方法,要不要一听?”许辞生看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面容,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似的。
项阡陌点点头:“想。”
“你装的好像啊……”许辞生笑着叹了一声,“这么想,为什么魂玉一直就在你身边,你却不去用呢?之前那一次,你也不准备用青鸾对吧?你究竟想不想复活许辞生,你给我个准话。”
项阡陌听得心惊,却依旧道:“想。”
许辞生真的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说谎:“我对你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再信你最后一次。”其实就算是有下次,他也没什么办法的。许辞生对项阡陌的偏爱,很好地影响了他。
他继续道:“用魂玉召唤你师兄的魂魄,将一切都与我商量好了再做,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不管你要不要许辞生回来,我要他,明白吗?”
这么说还有点上赶着帮人的感觉。许辞生也搞不懂,他明明与这一切无关的,怎么就变成了上赶着去送死将许辞生换回的情况呢?
事已至此,他好不容易有一腔热情想做些什么,还是趁着还没心凉把事情给做了吧。
魏清池告诉许辞生,不管魂玉中有没有储存魂魄,都可以对人的魂魄进行召唤。只是如果动用了这个功用,魂玉自身会产生重组,使居住在里面的人化成它的一部分。
“我不管你想救什么人,别去送死,先回了你自己的身体再说。”
魏清池的原话这么说,许辞生却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死在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他就是个孤魂野鬼,就算想凭依在旁的宝物上,也做不到。魂魄一般不可移动,还没听说过一个器灵移居到另一个灵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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