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见到梁纪的瞬间,也不等他说话,赶忙向温言打小报告:“言言,昨夜去县里找你,我是求着梁大哥陪我去的。可谁知……”
元宝低下头,咬着唇:“谁知,梁大哥到了县里,就把宝宝给扔下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言言,昨夜县里可吓人了,好多官差,好多火把,宝宝找不到你,也找不到梁大哥,就一个人在街上晃啊晃,宝宝好害怕。”
梁纪:“!!!”这特么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温言,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一不留神,元宝就不见了,我找了一夜都找不到人。”
元宝似是真的吓着了,又往温言怀里缩了缩,浑身抖个不停。
“言言,宝宝怕,火,好大的火。”
梁纪看着元宝,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琢磨什么。
温言自打经历了这么一遭,对元宝的容忍度莫名的变高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似乎开始,宠着元宝了。
“好好好,言言在,宝宝不怕。”
转头又对梁纪道:“梁大哥,宝宝情绪不稳,要么,您先回去吧。宝宝不懂事,梁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温言话虽是这么说,可梁纪也听出来了,温言在怪他。
毕竟他是好人一个,而元宝是个傻子。若不是因为自己给他疗伤损了大半功力,他根本不至于连个人都看不住的。
梁纪叹了口气:“那好,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打扰你们休息,我先回去了。”
“梁大哥慢走。”
梁纪走后,元宝才从温言怀里探出头来。
温言揉了揉元宝的头,轻声道:“宝宝怕火?”
元宝低垂着眼眸,温言看不清他眼底神色,他不说话,温言只当他是真的害怕。
毕竟他从容琪口中知道了当年过往,那场宫变,一场大火,让他失去所有。幸好,幸好温瑾还在。
以后还会有他在。
温言在心里默默想着。
“宝宝,不管你曾经是谁,只要你还是宝宝一日,我就护你一日周全。”
那我若不再是宝宝了呢?秦厉在心里默默问。
这个问题,温言没想过,或者说,他不敢去想。因为他不敢触碰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情。
他,温言,一个宇宙直男,喜欢了那个憨憨傻傻的宝宝。
至于宝宝清醒之后会如何,温言不知道。
秀山村的草庐中,气压低的叫人喘不过气儿来。
宁淮白皙瘦弱的手紧攥着,青筋暴露,足见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差。
秦光耀被押解进京,柳家败落,如意楼被封,洪山村庄子被人发现,就连私盐窝棚都给人一锅端了。
宁淮不知道,仅仅一夜,竟发生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平跪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主子,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呵,责罚,责罚了你,有什么用。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这样毁了。”
梁纪沉默半响,终是开口道:“先生不必动怒,至少咱们没有留下把柄。不会被人发现踪迹。至于柳嘉清,虽说下落不明,不过是个小角色,他并不知道咱们的事儿。没了丰裕县,咱们还有黎县。眼下还有秦厉在此,只要好好运作,拿到先皇的东西,不愁大事不成。”
宁淮叹了口气:“阿纪啊,还是你最会安慰人。”
“我只是就事论事,先生不必大动肝火,身子要紧。”
“说的也是,阿纪啊,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宁淮的声音似有些悠远,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人摸不着边际。
“我会一直在先生身边的。”
“主子,赌鬼强传了消息,容琪此次来丰裕县的目的,是奉皇帝之命,为信王修建王陵。”
话音落下,是一室沉寂。
半响,曝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韩宜江啊韩宜江,想不到你对朱信竟如此情深。为一个天下人眼中勾结北越,乱我大楚山河的叛臣贼子修建王陵,你可真敢啊。你就不怕降了天罚?不怕天下有识之士群起而攻之?哈哈哈,哈哈哈!”
梁纪看着宁淮,淡淡道:“先生,这是个好机会。”
宁淮轻嗤一声:“是啊,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啊。何平,将此事散播出去。”
“小的明白。”
“韩宜江,想不到,你竟愚蠢如斯。”
容府。
容琪呆呆的看着天上一轮弯月,手头放着一壶花雕,自斟自饮,月光凄凄,人亦凄凉。
外头关于皇帝为信王修建王陵一事的谣言,愈演愈烈。虽然经了官员当众杀人事件之后,关于信王的事儿,便没人敢放到明面上提了。可这并不代表,百姓心中没有怨言。
而当怨念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水能覆舟。
容琪作为皇帝钦此钦差,奉旨督办王陵修建一事。在百姓心中,容琪从曾经的第一才子,人人敬服,如今也是臭名昭著,唯恐避之不及。
容进看着曾意气风发,一身傲骨的儿子,如今竟落得这般,也是心如刀绞。
“琪儿,你这,又是何必。”
容琪道:“只有这样,才能让韩宜江彻底放心。委屈不过是一时,可若跟着韩宜江,将这天下搅得民不聊生,那时才是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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