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的鼻子忽然一酸,他知道人怀孕以后情绪会变得不稳定,会暴躁会抑郁,可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
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些在自己离开之前就都想到了,怎么现在搞得跟个深闺怨妇似的?
莫默有些嫌弃自己。
骆承见莫默一直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心里有些慌了:“其……其实不丑,真得,刻挺好的,除了背上多划了一刀,不过也没办法,你是刚学嘛。”
这话并不违心,莫默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是头一次刻,动作慢了点,但出来的东西已经像模像样了,至少若是熟悉魏奕的人只要多看两眼,就能从这八分熟的成品里看出端倪,只不过骆承离开京城比较早,跟魏奕也没打过几次交道,所以认不出来,只以为莫默是随便想了个人物刻的。
莫默盯着骆承说得背上多划了一刀的地方,耳朵根微微红了。
没有多划一刀,王爷的背上本来就有。
长长一条刀痕,跟王爷上床的时候,他无意间摸到过……
狰狞但很英武,应该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特别有男人味。
莫默想着想着,耳朵更红了。
自己都在回忆些什么……
骆承见他还是不说话,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只木雕小兔子。小兔子活灵活现,一看就知道是高手所做。
骆承把兔子递给莫默,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他手上的小男人:“诺,跟你换。”
莫默看着骆承突然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一退,将小魏奕拢进自己的掌心里。
骆承看到他的小举动,脸色瞬间不对了:“你不想换?”
这可是他专门为了莫默雕的,还期待能看到他崇拜地望着自己说世子好厉害呢!
和预想的严重不符,骆承盯着莫默。
莫默小声:“这个……不太方便,望世子恕罪。”
虽然骆承的那只小兔子很有吸引力,可是……
被自己刻的没那么俊的王爷更有吸引力,说什么也是不能换的。
骆承眉头微蹙,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抢那个小男人不可,毕竟那是莫默亲手做的第一个木雕,肯定很宝贝。他不过随口一提,如果莫默愿意跟他换那最好,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强求。只是……
骆承想起刚才莫默防备自己的样子,郁闷又伤心。
小时候他可是连含一块糖都要跟自己分享的,想不到一转多年,自己都不如一个木头人了。
骆承将小木兔塞进莫默手里,气哼哼地起身:“今晚自己去膳房喝药。”
他要在房间里好好治愈心伤。
莫默在屋前站了会儿,心里总有些不安,他盯着手里还有只眼睛没雕出来的小魏奕,喃喃道:“王爷,臣是不是惹世子生气了?”
自他来到淮阴侯府,骆承就一直很照顾他,今日若不是涉及到魏奕,他肯定美滋滋地就跟骆承换木雕了。
莫默左思右想觉得不太好,当天下午连忙赶制了一把成年人手掌那么长的小木剑出来,晚上用完药就带着他去给骆承赔罪。
骆承交代过莫默来自己这儿谁都不许拦着,故而下人们也没走通报的程序,看见莫默就直接放行了。
莫默走进院子里,看到骆承正在练剑,剑风凛凛,气势如虹,莫默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不想骆承看见莫默,脸色一下变了,吼道:“小心!”
莫默愣了下,只看见骆承飞快地朝自己冲过来。然而为时已晚,他身旁两棵受到骆承剑气影响的竹子直挺挺地打下,莫默只来得及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身体却还是被沉重的竹竿压倒在地,刹那间,一阵剧痛从他的后腰袭来,莫默直接疼晕了过去。
等莫默再次醒来时,发现魏珑坐在床边,正绞干了一块毛巾给自己擦脸。
莫默迷迷糊糊,反应过来后先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肚子。
还好……宝宝还在。
不过也是,自己还活着,男子怀孕,一旦孩子没了,自己的性命八成也就没了。
莫默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发现魏珑正盯着自己看,心中一动。自己刚才的小动作应该被看见了……
莫默朝周围扫了一圈,发现整间屋子里除了魏珑竟一个人都没有,连魏珑的贴身丫鬟都不在。
“公主……”莫默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说起来这还是他来侯府以后头一回失去意识。
魏珑将手里的毛巾丢进脸盆里,她看着莫默,神情严肃:“默儿,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莫默一惊,下意识道:“臣没有……”
魏珑看着他:“你这回摔得厉害,我找了心腹郎中来替你看,他走南闯北多年,什么疑难杂症都见过,男子怀孕……自然也在其中,更详尽的,他已经同我说了。”
莫默的瞳孔微微收缩。
魏珑神色复杂:“是谁的?”
她顿了顿,下意识地揪紧手里的绢帕:“……睿王的?”
莫默在离京之前一直住在睿王府上,这魏珑是知道的,包括魏奕近几个月来沉迷男色的荒诞行径,一传十十传百,她在江南也略有耳闻。
魏珑脸色不虞:“你是因为他才跑出来的?是他逼你的?你……”
“公主!”莫默着急地打断魏珑,心慌让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些许汗渍,“公主莫要多想,不关王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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