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脸色不善地点点头。
大总管神色怅然:“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呐。”
莫默不安道:“总管何出此言?”
大总管看着莫默:“小太医可有从将军夫人那儿听说过皇上和大将军年轻时的事吗?”
莫默摇摇头,且不说他是魂穿过来的, 这具身体本身并没有记忆魏骥和莫封有什么特别的事。
君君臣臣, 难道还有别的吗?
大总管叹了口气, 这本是宫闱秘事,他不该多嘴。可如今孙秦他们对付魏奕和莫默的方法,和当年他们对付魏骥和莫封的方法实在太像了,这让大总管心里很不安。
其实魏骥让他来宣莫默进宫,也是明里暗里要他提点莫默早做准备。
大总管愁云惨雾,进宫的一路上把当年旧事都说了。
莫默听完全程,走下轿时脚步都是飘的,脸色惨白一片。
骆承的表情也很不好,这些陈年旧事他也只是听过点零碎的,大多数都是以讹传讹,魏珑从未同他细说过,他万万没想到皇上和莫封当年还发生过那种事。
他跟着莫默一块儿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别担心,真要走到那一步,他们内阁手上捧着太|祖爷的规矩,母亲手上也有太|祖爷赏赐给淮阴侯府的丹书铁券,到时候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
莫默点点头:“多谢世子。”
往日软和的声音沉得让人心悸,一张脸绷得死紧,脑中各种思绪乱飞。
莫默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头。没摸着什么东西。
原本这些天他一直带着魏奕给他的簪子,但骆承说为了防止东窗事发,有人认出那是跟先皇后一模一样的簪子,还是让他先藏好。
殿下……
莫默心里想着魏奕,一路走到金銮殿前。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身着朱红色官服的官员们正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看上去比等上早朝还热闹。
在大渝,涉及皇亲国戚或朝中重臣触犯律法,就要满朝文武一块儿到齐,大家一同做见证。
莫默一个太医算不上什么重臣,但他是定国大将军的遗孤,而且此事牵扯太子,所以声势也很浩大。
莫默走上前,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他身上。
魏昕从人群中挤出来跳到莫默面前:“默弟!”
他摁住莫默的肩膀,中气十足道:“你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害你。”
莫默看着那双赤城的眼睛,笑了笑,正要说话,魏修从旁边走了过来。
“别担心。”魏修朝他温柔一笑,“我已经命人去找二哥了,他很快会回来。”
听那语气,完全是对魏奕的各种举动了如指掌。
“二十几年了,内阁还是这副德行。”刘烨走过来摸了下莫默的头,“放心,皇上会护着你的。”
魏峰在后面跟着点头,小声道:“前段日子我的兵抓到了和孙秦做交易的西狄人,现在正关着。”
莫默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压在心中的那股沉闷忽然散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从下轿到殿前的这一路,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
虽然这个时代不开明的律法让他心情沉重,但他在这里认识了这些愿意帮助他的人。
莫默笑了笑,眼神重归清明:“谢谢大家。”
站在外围的一群大臣看得叹为观止。
内阁众位阁老个个出生门阀世家,家族势力庞大,不容小觑。他们素来以祖制为第一优先,一旦有人触及,绝不留情。这种势力这么多年拧成一股绳,甚至连皇上都要顾虑几分。
莫默和魏奕的事被他们盯上,众大臣开始都觉得莫默这回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现在他们又不大确定了。
几位殿下关系疏离不是一天两天,什么时候这么团结过?更不用说里面还掺着淮阴侯府的世子和刘丞相。
这回内阁的人能不能胜还真不好说。
有好戏可看。
时辰一到,众人鱼贯而入,内阁几个人已经一脸严肃地在殿里站好了。
魏骥坐在皇位上,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眼下又冒出这事,整张脸上都弥漫着一股死气。
大殿中央跪着两个布衣小厮,正是孙秦从魏奕府里弄来的人证。
众人各就其位,骆承陪在莫默身边,两人一起冲着魏骥磕头。
魏骥:“起来吧。”
骆承正要扶莫默,孙秦忽然道:“皇上,罪人面圣,按律不应起身。”
骆承冷笑:“有没有罪不是孙大人说了算的。”
说完冲魏骥道:“皇上,莫太医这两日身子不适,出来时走路都不太稳,不如让他起来回话,不然问了一半晕过去了……”
骆承瞥了眼孙秦:“孙大人可要失望了。”
孙秦吹胡子瞪眼:“与老夫何……”
“行了。”魏骥冷冷地打断,他看着莫默,“起来吧。”
莫默谢恩起身,骆承拱手退到一边。
孙秦心中气愤,扯着那两个人证,开始言之凿凿地翻魏奕和莫默的事。
虽说有编排的成分,但大多数还真是确有其事。
比如每日午膳时魏奕都要扯着莫默喂汤给他,有时候还要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比如这两日魏奕动不动就把莫默按在府里的各种小角落里亲。
再比如魏奕如今夜夜要莫默在自己房里睡觉,有时还在床上逼他说些羞于入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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