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安嗅到一股烧焦味,抬头望见顾渊被烧短了半截的头发,摸着顾渊的头发又哭了,“头发都焦了!”
他哭得伤心,顾渊不知所措。
唉了几声,又摸头发,“是太丑了么?”
慕临安心安稳了下来,哭却停不下,“丑死了……”
顾渊哭笑不得,怎么哭着哭着还骂人了。
大火烧了半宿,把村人都烧醒了。屋临近竹林,怕把林子也给点着。大伙半夜爬上坡救了火,后半宿火才消。
顾渊连夜带慕临安回了程大夫家,大夫不敢多问怕惹慕哥儿伤心便让他去歇息,留下顾渊问情况。
“怎么会着起火来?”大夫又道,“这天也不算太热,也不可能自己燃啊!”
顾渊摇了摇头,“我睡梦中好像听到屋外有动静,只是醉了也没多加理会……”
他一回想,便懊恼。听到动静,怎地还睡过去了呢?
程大夫听了他的话,皱了眉瞬而又惊恐起来,“有人想置你二人于于死地?”
顾渊也皱了眉,“怕是想置我于死地。”
“你说文氏!”大夫一惊起。
那文氏还纵火?简直不要命了!
顾渊苦笑,“我不该在临安哪里留宿的……”
大夫听不得他一个劲担责任的语气,“事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无用。谁都怪不了,都怪那文氏!”
他狠狠骂了句,“那杀千刀的,简直是丧心病狂!再不抓住怕都敢直接行刺了!县官派不来人手,明儿也必须压着村长招呼人去将文氏抓住!都到这份上了,哪儿还是一两家的事!”
顾渊点头,大夫瞧了他一眼又道,“你就别去了,已经受了伤等会又伤着了叫慕哥儿多心疼。他已经这样……”
程大夫发愁,慕哥儿怎地就这么命苦?
只盼望顾渊能待慕哥儿好点了。
顾渊提出去看慕临安,大夫便随他去了,自个点着蜡烛在房里继续愁。
程大夫家的厢房不多,顾渊住的,还有一小间给伤患留的小屋子。顾渊将房间让给慕临安去了,房里未点蜡烛。顾渊不晓得慕临安睡了没,他还是敲了门,里边应了声。
顾渊进去,“没睡,怎地不点蜡烛?”
慕临安坐在床上不吭声,顾渊摸着黑走过去。
顾渊瞧不见他脸上,只能透过稀疏的星光瞧见他微动的唇,顾渊放柔了声,“还在想么?”
“我不知该怎么办……”
慕临安一出声就让顾渊心抽搐了一下,顾渊一时无话。
他声音迷茫,“我能去哪?”
顾渊蹲下来抱住他,隐约感觉他在悄悄抹眼泪。
还没及冠啊,还是双亲可以宠的年纪。
顾渊心里叹息,“跟我走么?去镇里去别的地方,若是舍不得程大夫,叫他一起离开。我瞧大夫早想走了。咱们买个宅子,把你爹的书搬进去。要有个后院,你爱晒书,怎么晒都可以。若是不爱理人,咱们门一关叫别人没地方找去。”
顾渊后头说着,乐了。
“还得有片竹子,竹子下头埋酒。大夫不是爱喝酒吗?”
“你不爱喝么?”慕临安有些闷地声音传出。
他出了声,便算是同意同顾渊走了。顾渊有些惊喜,忙道,“我还好,你倒比我喜欢喝些。”
半响,顾渊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是愿意跟我走了?”
慕临安默了会,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了,除了一个上天丢下来的顾渊。
二人聊了会,顾渊打算回小房间休息。临走,却没想被人拉住了。
顾渊转头去看他,四目相对,瞧见人眼底有些慌。
“……我想我爹了。”
顾渊受不得,握着他的手坐下来。
这种时候他也不能乱来,只亲了亲人,哄道,“我陪你,你睡吧。”
搬了张椅子守在人跟前。
他不是不想上床,只是怕慕临安今夜情绪影响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人对他产生依赖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心里叹息,算进一步吧?还得再进一步才好,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爬上人家的床。
他守着慕临安睡着了才回去,走到厅堂发现大夫点着蜡烛在里头逮他。
大夫在屋里睡不着,起身找顾渊。却发现人留住慕哥儿房里头,摸了蜡烛等人出来。
一等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人在里头干些什么。
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顾渊出了声,“临安睡着了。”
程大夫脸色沉着应了声,又抬头问道,“咱俩坐会?”
顾渊有些迟疑,反正睡不着便点了头。
确实是坐了,坐了好半天。
一句话也没讲。
还是大夫夺了蜡烛,气冲冲往自己房里走,转头丢了一句,“回头再找你算账!”
第42章 第 42 章
天明,程大夫找了村长带人搜寻文氏。
顾渊同慕临安上了坡。
昨夜的火烧得大,一片残迹。慕临安在废墟里搜寻物件,可入眼全是碳灰竟无半点余留下来的东西。
他扒着灰,顾渊在后头瞧着难受。跟了过去,人背对着他只瞧见颤抖的手和大颗大颗溅入灰烬的水珠。
“你走远点儿。”慕临安难受却不愿叫人瞧见。
他起了身,走到那片竹林下头跪了下去,开始用手指挖土。顾渊知道他在发泄,也不愿多说些无用的安慰话。只是心里惦记着回头弄些涂手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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