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婶生怕叶凡心里不痛快,硬是打起精神,笑着说:“不怕,咱们还有簪子,明日拿去当了,照样换钱。”
于三娘也连忙点点头,应和道:“对,还有簪子,兰姨说过,那个是上好的雪花银,贵着呢!”
叶凡看着她们脸上殷切的神色,心头划过一丝暖流。
他笑了笑,说:“既然是三娘的嫁妆,便好生收着,工钱的事不用担心,我来想法子。”
于二郎乜斜着眼,毒舌道:“可拉倒吧,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叶凡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难不成你有?”
于二郎一噎,恨恨地咬了口硬梆梆的黍面窝窝,闷着头不再哼声。
小锤子眨着晶亮的眼睛,崇拜地看着叶凡。
在他小小的心里,原本以为二叔是最聪明的,没想到原本傻乎乎的小郎君比二叔还聪明!
叶凡自己生不出小孩,就很喜欢别人家的,尤其是这种小小乖乖的。
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坏兮兮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脸。
小锤子一下子张大嘴巴,眼睛睁得圆圆的,衬着鼓鼓的脑门,小小的鼻头,像个可爱的小玩偶。
叶凡越看越喜欢,耐着性子挑好鱼刺,送到小家伙嘴边。
小锤子吞了吞口水,悄悄地看向自家阿翁。
江里确实有鱼,却不是人人都有工夫去捞,也并非每次都能捞到。这次是于大郎幸运,才一口气捞到了两条。一条给叶凡做了午饭,剩下的这条也是留给他的,就连小锤子都知道,不能碰。
知道归知道,却还是会馋。
于叔到底心疼孙子,在叶凡的暗示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小锤子眼睛一亮,连忙张开小小的嘴巴,迫不及待地把鱼肉吞了进去。
嫩嫩的!香香的!好好吃!
小家伙眯起眼,一脸幸福。
叶凡不由失笑,真该搞个直播,让现代那些挑食的小朋友们瞅瞅,他们的生活有多幸福。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脑海中就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我已经录下来啦!”
“扑哧”一声,叶凡笑喷了。
于家人惊讶地看向他,不约而同地想着,小郎真是变了……
***
叶凡说会想办法,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他已经有了主意。
只是,这次关系到原身的三姐,他还真不好擅自作主。他想着请于大郎把三姐接过来,好好地商量一下。
没想到,不等他请,叶三姐便主动来了。
天还没亮透,门上的铜铃便响了起来。
于婶披着衣裳去开门,看到来人,不由吃了一惊,“三娘子,你咋回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么?”叶三姐急匆匆迈下台阶。
她嫁到了榆树庄,就在江对岸,“古董”的事自然瞒不过她。
于婶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姑爷没来?”
“喂鹅去了,回头带着二小一道过来。”
叶三姐在院中站定,褪下臂弯的篮子递到于婶手里,“刚腌好的,捡几个大的煮煮切开,给小郎加个菜。”
于婶笑笑,“前几日小郎还念叨呢,想吃三姐腌的鹅蛋了。”
叶三姐朝北屋瞅了眼,“还没起呢?”
“昨晚商量事,睡得晚了些。”
叶三姐叹了口气,“哭鼻子没?”
于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昨日醒来,叶凡的所做所为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长大了,也懂事了。
莫非,这就是主母生前说的“开窍”了?
叶三姐见她不吱声,一下子急了,“难不能又闹了一场,摔东西了?伤到自个儿没?”
“没,娘子别多想,小郎好着呢!”
于婶将她引到西屋,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尤其突出了叶凡的乐观和淡定。
叶三姐越听越惊讶,甚至不敢相信,“婶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没哄我?”
于婶拍拍她的手,眼角现出浓浓的笑意,“哄没哄你,待会儿亲自瞧瞧就知道了。”
叶三姐也笑了,笑着笑着,便红了眼圈。
若真像于婶说的那样,自家小弟“开窍”了,也不枉他爹这些年修桥铺路,帮贫济困。
叶凡是闻着早饭的香味醒来的。
一出门,便对上一张笑盈盈的脸。
叶三姐长眉杏眼鹅蛋脸,以叶凡的眼光来看,她是三姐妹中最好看的那个。同时,她也是叶家女儿中唯一一个“低嫁”的。
当年,叶家开着状元酒坊,生意红红火火,叶母又是县丞之女,来求亲的人几乎踏平了叶家的门槛。
叶大姐嫁与了县中富户,夫家经营着县城中最大的酒楼;叶二姐嫁了个秀才,据说是才高八斗,前途无量。
唯有叶三姐,二八年华,却嫁了个比她大八岁的军户。
叶老爹之所以会应下这门亲事,实际上是为了报恩。当年在战场上,若不是关老爷子救了他一命,也就不会有叶家姐弟了。
叶凡还没洗漱,就这样顶着一颗鸡窝头跟叶三姐撞了个脸对脸。
叶三姐像小时候那样揪揪他的耳朵,笑得眉眼弯弯,“都十六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娃仔似的。”
叶凡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道:“都十六了,还不是要被揪耳朵?”
姐弟两个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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