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子确实太重子,叶凡难免觉得吃力,掌心被磨得火辣辣的。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哪里肯丢了面子?只得咬牙挺着,终于,三个筐子升到坑边。
不用他吭声,早有人跑过去,拽着绳子拉到平地上。
大伙惊得不行,七嘴八舌地说:
“叶小郎君莫非天生神力?竟藏得这般深!”
“三大筐土,还真就提了上来!”
“看着瘦瘦弱弱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
还有人推搡着那几个年轻汉子,撺掇着他们认大哥。
叶凡扬着下巴,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瞅着他们。
那几人一个个搓着手,红着脸,蚊子似的嗡嗡道:“老大……”
叶凡掏掏耳朵,看向左右,“刚刚有人说话了?我咋没听着?”那模样,十足的像个大反派。
大伙笑嘻嘻地给他帮腔,“大点儿声!”
汉子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一横,扯着嗓子嚷道:“老大!您能耐!”
叶凡没绷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直到笑够了,他跟大伙说起了滑轮的原理和用法。
虽然那些受力原理啥的没人听懂,不过,村民们都知道了,这玩意用。
不用叶凡说,他们就一个挨一个地试了起来。
随着一筐接一筐的土轻松而快速地从坑里提上来,村民的心情也由最初的好奇渐渐转为敬畏。
他们明里暗里地看向叶凡,不由地想起那个关于“白鹿仙童”的传说。
叶凡一眼就看透了众人的想法,苦笑着解释:“这东西可不是我想出来的,书上早有记载,公输班和墨子的事迹你们听过没?他们才叫厉害。”
“又是书上写的?”
“念书用处这么大呢?”
“看来,非得让娃去学堂不可!”
村民们被叶凡引导着,关注点从“仙童”转到“读书”上。
叶凡有点小得意,他也算为“破除迷信,宣扬科学”出了那么一点点力吧?
有人注意到那些滑轮和铁钩,感叹道:“这此铁疙瘩,可得花不少钱吧?”
“没事,这东西是侯爷给的。”叶凡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李曜,完了还擅自加戏,“侯爷说了,这些要是不够,他那儿还有。”
村民们愣了愣,纷纷躬身,“草民等谢过侯爷!”
叶凡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怎么突然这么郑重?回头见了他再谢不迟。”
大伙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尤其是被他逼着叫老大的那几个,纷纷扎着脑袋,肩膀一颤一颤,明显是在偷着笑。
于大郎咳嗽一声,暗地里给他使眼色。
叶凡意识到不对劲儿,扭头一看——
李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到了他身后,此时正噙着笑瞅着他。
叶凡眨了眨眼,当众甩锅被正主抓到什么的,这就尴尬了。
“哈、哈哈,那什么,你来接我了?”
卧槽!这叫什么话!
叶凡敲了敲脑袋,正要改口,李曜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呃……
叶凡耳尖充血,暗搓搓拿眼瞪他,这么多人呢,都不知道低调点儿!
李曜勾了勾唇,转身道:“走吧。”
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叶凡不由自主地抬起脚,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牛车也不管了,滑轮也不顾了,眼中只有那个背着手,缓缓前行的身影,高大而可靠。
直到走出老远,李曜才率先打破沉默,“那物,叫滑轮?”
“啊?”叶凡呆呆的,脸上的热度依旧没褪下去。
李曜曲起手指,敲敲他脑门,“热傻了?”
被攻击了,叶小凡立马恢复清醒,“你才热傻了。”
他瞄了眼李曜身上样式繁复的常服,撇撇嘴,“这才七月半,就穿这么多件,不怕上火呀?”
绝不承认是因为他穿起来太有型而嫉妒!
李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近日秋燥,确实有些不适。”
诶?!
叶凡头顶的小灯泡顿时亮起来,脸红呀,嫉妒呀都顾不上了,一心拉着李曜看,“哪里上火了?吃药没?”
李曜遮住眼底的笑意,稍稍矮下.身子,把嘴角的燎泡指给他看。
叶凡抿抿嘴,“活该,这地方这么干,你还一天到晚穿成这样,八成也没好好喝水吧?不上火才怪!”
虽然嘴上说着凶巴巴的话,眼里的心疼劲儿却是藏不住。
李曜十分受用。
叶凡就像个小管家婆似的唠叨起来,“回头我给你泡点菊花酒,你有应酬时就喝那个,其他甜的辣的先戒了。”
以李曜如今的地位,还真没有不得已的应酬,不过,叶凡的关心他却不会推掉。
“好。”
“还有,多喝水,一天照着八壶喝,水里放点金银花——金银花家里有么?”
“叫他们去买。”
叶凡见他这么听话,心头泛上丝丝的甜。
抬头看见东坡上那些桑葚树,十棵里活了八棵,如今正精精神神地长着,映得坡上一片阴凉。
叶凡随口说道:“今年是吃不上了,明年结了桑葚我得多摘点,一半拿来吃,一半泡桑葚酒,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
“舍得。”长安侯大人毫不犹豫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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