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一愣,在心里问:【那是什么?】
【阻断他的神经元,就不会痛了。】胖团的声音闷闷的,含着浓浓的担忧。
叶凡舒了口气,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他方才就在想着,问问有没有合适的药可以给关二郎吃。
此时人多眼杂,只能稍后了。
胖团的白光很快起了作用,关二郎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表情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关家兄弟还以为是汤药的效果,低声念道:“济生堂的大夫,果然医术高明。”
关二郎阖着眼,昏昏欲睡。
几人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外间传来边老大夫的声音,“腿是保不住了,得早做打算,若再耽搁,恐怕……”
关四郎一怔,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关二郎睁开眼,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我回头得问问咱娘,是不是给我生了个四妹妹……”
关三郎心里也不好受,平日里,二哥最是爱说爱笑,声音欢快得能飞到屋梁上,哪里像现在这般、这般……半死不活。
铜铃叮当作响,一辆厢式马车停在小院门口,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是叶三姐发颤的嗓音:“咋样了?二郎有没有事?”
不等有人答应,门帘便被大力掀开,叶三姐、关大郎、关五郎、关大小、关二小、关三小前后脚进来。
叶凡几人站了起来。
叶三姐匆匆扫了叶凡一眼,继而扑到炕沿儿上,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天爷爷,这可糟了大罪了……”
关二郎这时候觉不到痛,精神也恢复了些,低声安慰:“嫂嫂,别哭……没啥,就看着血里糊拉的,其实一点不疼。”
叶三姐闭上眼睛,别开了脸。
看到平日里最爱抱着他逗他给他抓鱼吃的二叔成了这副样子,关二小“哇”的一声哭出来。
“不要、不要二叔死,不要……呜呜……”
“浑说什么?哪里就死了!”叶三姐杏眼圆睁,按住关二小就要打屁股。
只是,巴掌没落下去,自己就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关二郎无奈地看向自家大哥。
关大郎抿着唇,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深沉的目光锁在他那条糊满血水的腿上,虽没哭,却比哭出来更要痛苦。
关二郎闭了闭眼,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关大小的胳膊,“大小,劝劝你娘。”
关大小绷着脸,张了张嘴,身子却隐隐打着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凡再也看不下去,一手拉着关二小,一手抱着关三小,脚步虚浮地出了窑洞。
关大小在他爹的示意下,也跟了出来。
村里人正三三两两地蹲在院子里,看到叶凡,纷纷站了起来。
叶凡摆了摆手,随意扯了个草垫子坐了问起了事故的原因。
大伙边叹气边说了起来。
有的说那几家年初开窑时没祭神,出事再所难免;也有的说近来挖土太多,惊了河神;也有的说……
叶凡捋了捋,其中最靠谱的说法是发生了地动,土窑村好几家砖窑都塌了,除了关二郎,还砸了好些人在里面。
关二郎还算好的,有几个被埋住了,挖出来时早就烤成了焦炭,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有和关二郎在一家做工的,叹道:“二郎兄弟原本已经出了窑洞,看到情况不对又返了回去,把三郎、四郎并好几个人推出来,自个儿却被顶上掉下来的砖头烫到,腿也被砸住了。”
其中就有被关二郎救的汉子,红着眼圈说:“俺这条命是二郎哥给的,他若有个好歹,我、我……”
“行了,不要说丧气话!”叶凡握着拳头,难得语气生硬,“二郎哥不会有事。”
他决不相信世上会有“好人不长命”这种事,大不了拼着暴露系统的存在,他也要救关二郎一命。
***
叶大姐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她和樊大郎一起,没多待,看了看关二郎,把沉甸甸的钱袋塞到叶三姐手里,又嘱咐了叶凡一些话,就要走。
叶三姐湿着眼,说:“眼瞅着就要黑了,路上不好走,便住一宿吧,权当是……跟我就个伴儿。”
叶大姐拍拍她的手,“又说傻话了,我在这儿关家不得把我当客待?帮不上忙不说,还得给人家添乱。”
叶三姐知道她说的有理,虽不舍,却不再劝,只是对叶凡说:“替我送送阿姐和大郎。”
“不用。”叶大姐指了指门口,“这不雇了车么,车夫是老熟人了,不会有事。”
刚好,边老大夫从屋里出来,道:“大娘子不若同老夫的车一道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叶大姐屈了屈膝,“再好不过。”
樊大郎执起手,行了个学生礼。
边老大夫还了半礼,继而看看墙根下趴着的白鹿,又看看叶凡,微眯的眼睛里带着未竟之意。
叶凡转着眼珠看天看地,准备装傻到底。
不过,他也不能装太久,毕竟还有正事要问:“二郎哥的腿当真保不住了吗?”
边老大夫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叶凡攥了攥拳,又道:“劳您老多费些心,一应药材都用最好的……”他看了眼屋内,压低声音,“不必同关家说,稍后我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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