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椁被妇人们搀起来,冲村民们深深一揖。
“不用不用,快进去吧!”
“是呀,快进去,好好跟侯爷说说!”
大伙友好地出着主意。
廖椁点点头,又对着妇人们行了一礼。
为首的嫂子如同对待晚辈一样拍拍他的肩,轻轻嘱咐了几句。
廖椁一一应下,转身迈过门槛,眼眶发酸。
抬起头看到李家上方的天空。
这会是一片新的天地。
***
廖椁再次公开露面,是在北山学堂的“开学典礼”上。
莫先生是学堂的“山长”,廖椁是他新请来的先生,负责新收的小班。
大伙这才知道,他不仅是个书生,还是个了不起的书生。
虽然不像莫先生那样出身于鸿儒世家,年纪轻轻便中了头名状元,也很厉害——幼年失怙,一路苦学,最终考中一甲进士。
这样的出身和经历反而更能引起这些贫苦人家的共鸣,就盼着自家孩童能和他一样有出息。
阮玉挑着一挂大红鞭炮,噼哩啪啦放起来。
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李曜出面讲了几句话。
大伙细细一想,惊讶地发现,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听到长安侯大人讲话。
明明每天都见呀!
明明经常看到他同叶小郎君说这说那!
记忆中为什么没有他的声音?
……
叶凡坐在“主席台”下,仰着脸,一脸崇拜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开学典礼上,学长代表是李曜,毕业典礼上,优秀校友代表也是李曜。
他知道,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有人花钱请他开讲座他都不去,之所以花心思讨好院长,站在那里,还不是为了在他面前露脸?
嘻!我就不鼓掌!
真实情况是——李曜的话刚一说完,他的手就不听话地拍到了一起。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鼓掌。
于大郎憨憨地问:“小郎这是何意?”
“代表……他讲得很好。”叶凡尴尬地红了脸。
“哦!”
大伙恍然大悟,学着他的样子试探性地拍了拍手。
从稀稀落落到连成一片,叶凡的笑容越来越大——真给面子!
李三郎起哄,“叶小郎上来讲一个呗!”
叶凡起身,指了指台上,“你也不看看台上这些人,状元公、举人老爷、大战神,我站上去算什么?让娃娃们学我吗,上好的宣纸糊了风筝!”
此话一出,村民们哈哈大笑。
“宣纸糊风筝”这在村里是个人人都知道的笑话,源头就在叶凡身上,确切说,是原身。
原身自小顽劣,气走了不知道多少位夫子,最后一个甚至气得跑到县令跟前哭,说叶家小郎拿宣纸叠了风筝,用笔墨画乌龟,这就是污辱先贤、藐视文圣!
自然没这么严重,不过,为了不把老夫子给活活气死,县令还是下令,禁止他再用宣纸叠飞机。
从那时候开始,家家户户教育孩子,都拿着叶凡当反例。
“这下,知道为什么咱们学堂里夫子少了吧?因为呀,早几年被我气走了好些个,再也没人愿意来咱们村!你们可别学我,都好好念书哈!”
叶凡瞧着底下的小萝卜头们,一本正经地说。
大伙又是一阵笑。
叶凡笑得最灿烂,仿佛满天的春光都映在了他的脸上。
李曜看着自己的小伴侣,上扬的眉眼间晕着化不开的宠溺。
值此一生,得此一人,足矣。
***
菌房是在三月中建成的。
虽不像学堂那样用的上好的砖头和瓦片,但也宽敞气派——尤其是厚厚的保温墙里安装的那些调节温度和湿度的设备,全是高科技。
看着眼前一溜五间四四方方、结结实实的平顶土坯房,叶凡高兴地直拍手。
“这就叫——低调的奢华!”
李曜笑着替他拢好衣领,“下一步,要把菌子卖出去。”
叶凡努了努嘴,“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曜不答反问:“春日的新酒是不是快要出窖了?”
叶凡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于婶找人算的日子,三月三十开,清酒价贵,不适合寻常百姓,估计得慢慢卖。”
只是,七八月间又要酿葡萄酒,要是到那时候清酒还没卖完,势必会受到红酒的冲击,被迫降价。
叶凡叹了口气,自己跟自己竞争什么的……这滋味挺酸爽。
“想早点卖完吗?”长安侯大人的声音充满诱惑。
叶小郎君警惕,“有多早?”
“你想多早?”
叶凡鼓着脸,故意说了个不可能的时间,“开酒当天。”
“好。”李曜笑意和煦。
叶凡满脸怀疑,“你在逗我吧?”
李曜抬起手,立誓:“如果做不到,就永远是前男友。”
叶凡哼哼,“你本来就是前男友。”
不过,心里却是信了——他敢说,但凡有一分不可能,李曜也不会发这样的誓。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当天卖完,不会是你自己买走吧?”
“自然不是。”
叶凡好奇,“怎么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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