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将手护在胸前,遮掩住加快的心跳,“我说要‘实际的’,不是这个!”
“这就是实际的。”
长安侯大人拢住小伴侣的后脑,霸道的气息再次压下。
“要不要?”
低沉的嗓音,如同一剂醉人的酒,让叶凡头脑发晕。
“不——”
继续逼近,“要不要?”
“说了不要!”
叶凡懊恼地扭开脸,却把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伴侣面前。
李曜勾唇,轻轻触碰。
叶凡浑身一颤,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
长安侯大人轻笑一声,将人收入怀中。
直到被亲得手脚发软,叶凡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来——
这个家伙,还没……还没求和好呢!
***
五月十九,夏至。
“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
经年不见的大雨浇灌在这片土地上,那架势好似要把这里浇成一片汪洋似的。
好在地里的麦子都收了,新一季的粟米也种了下去,农人们正盼着这场雨。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难得的凉爽天气。
晋江的水面涨了三尺,几乎要漫过两旁的堤坝。谷地里也积着膝盖高的雨水,乍一看像是一条小河。
老村长担心雨水泡坏面果树,急急忙忙唤了村民提着水桶往外淘。
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想着帮忙,只是帮着帮着便玩了起来。
有的划拉着胳膊游泳,有的弯下腰假装摸鱼,还煞有介事地嚷嚷着“我摸到一个”“我也摸到一个”。
清脆的童音回荡在谷地里,间或响起大人的呵斥,凭添许多乐趣。
“船入码头,接船喽!”
随着这声高亢的喊叫,一只大船逆流而上,沿着宽阔的河道驶入晋江码头。
“大船回来啦!”
“侯爷家的大船回来了!”
孩子们立即放弃“小河”,欢呼着朝码头跑去。
回来的船只不止一条,大船后面还跟着数条小些的,孩子们高声数着:“一、二、三、四……”
整整十艘!
李管事从庄园出来,边走边喊:“回来就好,侯爷今儿早上还问来着,怎么晚了这些天?”
船头同船工们一起把搭板放下,扬声回道:“大半个晋国都在下雨,东边下得急,风浪大,没敢走,还望李叔在侯爷面前解释一二。”
李管事笑着摆摆手,“放心吧,稳妥为上,侯爷不会怪罪。”
船头松了口气,先去回禀李曜,得了命令这才招呼大伙停船卸货。
一箱箱货物从船上搬下来,风风火火地往院子里搬。
为了安置这些东西,李曜叫人沿着西坡挖出十余孔窑洞,宽敞结实,冬暖夏凉,可谓是天然的仓库。
村民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围在坡上,每出来一箱就数一个数,直到不会往下数了,便从头开始,乐此不疲。
彩楼上隐隐现出李家娘子的身影,还有那些活泼俏丽的小丫鬟,你挨我挤地聚在窗边,笑闹着。
如此热闹的场景,叶凡却没有参与。
他一大早就去了榆树庄。
先前雨下得大,关家的鹅棚被风掀了,鹅群受到惊吓,丢了许多。
好在,关大郎和叶三姐这些年在村子里帮老扶弱,积了不少人缘,雨还没停便有不少人帮着找,李曜也派了部曲过去。
人多力量大,很快幸存的鹅便被集中到了一起。
江边的房子前不久才搭上屋顶,关大郎也不心疼,人还没住便让鹅“住”了进去。
有的鹅被水冲到下游,有李家部曲传话,沿途的村民但凡捡到的,不管死活都送了回来。
不过一日的工夫,鹅群便找回来九成。
遗憾的是,其中活着的不足三成,而且淋了雨水,一个个焉头耷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其余的堆在河滩上,原本雪白的羽毛一团死气,冰冷的身子扭曲着,堆堆叠叠,少说得有几千只。
叶凡背过身,不忍去看。
村民们连连叹息。
“唉,正下蛋呢,可惜了!”
“平日里瞅着那鹅棚结实得很,谁想到竟下了这么大雨。”
“还有那些刚出栏的鹅仔,也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
“……”
最难受的要数叶三姐。
这些鹅都是她一只一只看着孵出来的,哪只头上有黑点,哪只脚掌厚实,哪只爱捉鱼虾,哪只脾气倔,她都能说得上来。
此时,看着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河滩上,她心里就像堵了个大疙瘩,伏在二姐肩上呜呜地哭。
叶二姐张了张嘴,想着劝慰一二,话还没出口,眼泪便流了下来。
不说别的,单是这一年的损失,关家就未必能承受得了。
汉子们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在姐妹两个面前总得撑着。
关二郎拧了把衣衫上的泥水,故作轻松地说:“小郎不是爱吃焖鹅么,三千多只,就算一天焖十只也能吃到来年春天。”
关大郎配合地笑笑,“这下好了,你嫂嫂再也不会舍不得了。”
“我啥时候舍不得了?”叶三姐白了他一眼,满脸的泪。
“是是,你最大方。”关大郎笑笑,卷起衣袖替她去擦泪,“好了,不哭了,你看惹得二姐心里也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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